受了凉可得当心。”
谢惟笑着摇了摇头,“这点雨无碍,倒是你,有没有着凉?”
“没有,我衣裳都换了,瞧。”
初七在他面前展开双臂,干干净净的一身衣,袖角还绣了鱼。无意中,她瞥见谢惟里衣都湿透了,又道:“你去换身衣衫吧,都湿光了。”
“出来得急,没带多余的衣。”
“那就脱了烤干,再穿时舒服些。”
桑格说:“是啊,怕啥,咱们都是男人!”
他和大郎早就把自己脱得光溜溜,只剩一块遮羞布,完全没将初七放眼里。
初七看他俩就跟看木头似的寻常,骆驼客做久了,男女无别。
“快干了。”
谢惟仍不肯脱衣,反而把襟口遮得更严实了。
初七见此也不能说什么,一个劲的让人宽衣解带,显得自个儿太流氓了。
到了夜深,桑格和大郎睡了过去,边上只留了小猴子看守着。初七睡不着,两眼盯着熊熊的火堆,听着火柴噼啪作响。
谢惟坐在边上陪着她,时不时地往火里添柴,橘红色的火光摇曳在他脸上,终于使他有了些血色。
“为何你要跟我去长安?”初七突然很严肃地说道,“我想听实话。”
谢惟的手顿住了,一根小木枝在他手里燃烧着,几乎要烫到他的指。
“我担心你。”谢惟将木枝扔进火里,“局势不明朗,那里都有危险。”
“长安对你更危险,不是吗?自从在阿柔那里遇见你,我就觉得你奇怪,我本以为你对骗我一事怀有愧疚想补偿我,而现在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谢惟一笑,“我能有什么事瞒你呢?”
“既然没有事,你寸步不离就是喜欢我喽?”
这回,初七问得更直接了,都不带脸红心跳的,而谢惟眼眸低垂,故意避开她的目光,始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初七两手托腮深叹口气,怔怔地望着火苗,说:“我开玩笑呢,别当真。再说你比我大这么多,我还嫌你老呢。”
谢惟:“……”
他趁初七不注意时摸了下自己的脸,哪有她说得这么老!
谢惟心有戚戚焉,抬眼时恰好撞到初七狡黠的笑眸,他的心不由为之一颤,有点窘迫又有点无奈。
次日初七睡过头了,众人为赶路程又是闷头走了一日,到会州后休整两天,再沿官道直入长安。
到长安时已经是十月,天一下子冷了下来。
初七一行没有备冬衣,只好将所有衣裳捣腾出来穿在身上。
进城之前需要交上过所查验,初七与谢惟就在城门前道别,她笑着说:“我卖完这批酒就好了,你要不在咸阳等我?”
谢惟嘴上道好,待初七、桑格、大郎一进城,他又往另一道门而去。
“过所。”
城门郎将他一拦,谢惟拿出过所双手奉上。城门郎扫了眼过所,再看看谢惟的脸,大手一挥。
“过。”
谢惟拉低帽沿,混在人群中走入长安城,长安一切都已经变了样,他是平民百姓,是贩夫走卒,总之这里的繁华与之无半点关系。
刚走到朱雀街,一身穿紫袍之人走到了他跟前,恭敬地施以大礼,道:“圣人已恭候多时,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