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赏的都各自下去吧!葭芸,你去把账房的钥匙取来,待会儿我差人给昀姝送过去。以后这府里的开支就由昀姝来支配,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
钟小娘无奈,只能给温妈妈使眼色,让她去取钥匙。
男人果真是最无情的,我钟葭芸劳心劳力十余载,到头来,一句“辛苦了”就把我打发了。
她把视线移到司马莞笙身上,眼里充斥着杀气。
浪蹄子,是你,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夫君,莞笙以前乖巧懂事,最近却一反常态。不止是方才出言不逊,今早还在府里拿刀子威胁人,不仅如此,还狠狠扇了妾身一巴掌,让妾身在下人面前颜面尽失。妾身想着,古有九尾狐借苏妲己之身迷惑纣王,你说莞笙是不是也被什么邪祟迷了心智……”钟小娘面露担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才是妖精,是只黑心的蝎子精。”司马莞笙怒言。
“二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我阿娘?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司马黛媱也按耐不住了,为自己的阿娘打抱不平。
“看吧!夫君,你看到了吧!这哪里像是正常人?”钟小娘趁热打铁。
“你……”司马莞笙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闭嘴,看看你这样子,哪里像个大家闺秀。”司马瞿冲着司马莞笙吼道,“葭芸,你继续说。”
“夫君,要不我们请个大师回来,把莞笙体内的邪祟给逼出来。”
司马瞿不语,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弱弱回应道:“也行,若没事就当作是趋吉避凶,有益无害。”
“父亲?”
“休得再多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好,我不说。若是我阿娘在,我还能受你这些妾室拿捏欺负吗?她们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都是狡辩是吧?我打她是没错,可你有问过我为什么打她吗?她骂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这样羞辱我就是应该的是吧?呜呜……母亲……谁叫我是没娘疼的孩子呢?活该被人骂,活该没人疼惜……”司马莞笙梨花带雨,委屈溢于言表。
别以为只有你会作?我也会,这就叫以牙还牙!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行了,大过年的,别哭哭啼啼了。”看着抽泣的司马莞笙,司马瞿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不耐烦,“葭芸,你也是,怎么能这么说莞笙?这话是你做姨娘的该讲得吗?”司马瞿的语气中带着斥责。
“夫君,我……”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凌素娥,快带二姑娘回去歇着。”
翌日,一早就有人来丽春阁传话,唤司马莞笙去琉莺阁。
司马莞笙以为自己略胜一筹,以后又有大夫人卢氏为靠山,想必那钟小娘也翻不出什么浪来,自然不用再藏拙,委婉求全。
于是,她盛装打扮,不再掩饰自己的天生丽质。
一袭束腰淡紫纱长裙,让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那张白皙轮廓分明而有些清瘦的脸上,装着同样精致无比的五官。凤眼剪水,挺直的鼻头下,一张圆润饱满的小嘴,嘴角勾起,嘴角处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两个小梨涡,明艳动人中,又带着几分俏皮。即便不施粉黛,也能楚楚动人。
那额头的朱砂色凤尾胎记,更是锦上添花,让她又平添几分仙气。
她和凌妈妈才刚行至前院廊下,就远远看见院里有一个穿着黄袍的道士。
院中设有一台,台上整齐的放着桃木剑,摇铃,符咒,焚香,糯米碗,地上全是画着奇怪符文的符咒。
一眼望去,只有一种感觉,乌烟瘴气。
司马莞笙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一幕应该是为她准备的。
她毫无怕意的走到院中,向钟小娘投去自信满满的眼神。
主仆俩刚进院,候在院门的小厮就将院门关上,并且落了锁。
嘿嘿!好个‘到此为止’,钟姨娘这枕边风,可是吹得好呀!我原本以为可以安生几日,没曾想,一觉醒来,我又置身狂涛骇浪之中。
没事,来吧!我看你们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来。大不了,让我再挫骨扬灰一次了。我光脚的,还怕你们穿鞋的不成。这一世,就算死,我也会拉着你们垫背。
她的思绪乱飞,司马瞿在说着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再说,那些废话,不听也罢。
突然,一股冰冷的水喷在她脸上,她的思绪被打乱。
她回过神来,道士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正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手里端着半碗水。她这才明白,刚刚喷到脸上的水,是从这个道士嘴里喷出来的,而且还是个女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