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于谁?”
“给雍州的舅舅。”
“二姑娘,你这是想文城少爷和老夫人了吧?”
“想去母亲坟前尽尽孝,多年不见外祖母,我也有些想她。一月之后,就是外祖母五十大寿,等禁足期满,快马加鞭还能赶得上给她老人家拜寿。”
“二姑娘,你……你言下之意是要回雍州?”凌妈妈闻言,惊得磨墨的手也停了下来,“二姑娘,这可使不得,这雒阳离雍州千里之遥,路途艰险,危机四伏。家主那里,也不会同意你孤身涉险的。”
司马莞笙并没回答凌妈妈,把书写完的信放进信封,在信封上写下舅舅凌文城的姓名。递给旁边的凌妈妈道:“凌妈妈,你差人把信送到舅舅府上。”
“二姑娘?”
司马莞笙抓住凌妈妈长了冻疮的手,堆笑道:“凌妈妈,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莞笙不是三岁孩童,能辩是非,能知轻重。快去吧!”
凌妈妈重重舒了口气,点头应着,拿着信退出房去。
司马莞笙看着凌妈妈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元宵节后,司马府就开始发放宴帖,筹备司马永硕的满月宴。
司马府内,张灯结彩,丫鬟婆子们已经忙前忙后添购满月宴所需用品。司马府门前,车水马龙,送菜的,送酒的,送桌椅板凳的络绎不绝。
司马瞿特别在意这次满月宴,司马永硕的新衣和百命锁,都是他亲自挑选定制。小到一双棉袜,他都再三挑选,生怕委屈了这襁褓之中的小儿。
即便卢氏尚在月子中,他还是三天两头留宿听雪阁,对卢氏的态度,同之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十五日后,满月宴如期举行。
司马府门口马车抬轿排了好几排,贺礼整整堆了半间屋子。自从司马家举家迁至雒阳,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司马莞笙原本还担心钟小娘会不甘心,会在满月宴之上再折腾。可结果比她预想的好太多,满月宴很圆满,司马府上下齐欢。
晚上,送走所有宾客,卢氏早已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司马瞿也累得够呛,回到房里,卢氏就命丫鬟们备了热水让他泡热水澡缓解疲劳。
卢氏原本也想洗洗早些歇下,但为了能当好这个正房太太,不让司马瞿失望,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还坚持去贺礼房清点贺礼,记账入库。
司马瞿泡完澡出来,发现她不在房里,随口问旁边的丫鬟道:“大夫人呢?”
“回家主,大夫人去贺礼房清点贺礼了。”
司马瞿闻言,取下衣服架子上的外袍穿戴好,又命丫鬟取了件披风,抱着披风独自一人去贺礼房寻卢氏。
他站在贺礼房门口,看着认真仔细盘点的卢氏,心里突然升起愧疚之意。
如此贤良淑德的夫人,我却冷落她这么多年,我真是愧为人夫。
他放轻脚步走进房里,将手里的披风披到卢氏身上。
卢氏被吓了一大跳,猛的回过头来,“夫君,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今晚让我独守空房?”司马瞿一边替她系好披风上的绳子,一边温声细语道。
这没有水平的情话,卢氏听了却甜到心里去了。她望着司马瞿的脸,眼里是满满的感动,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司马瞿夺过她手里的账本和毫笔,搁到那堆成山头的贺礼中。轻轻牵起卢氏的手道:“这么晚了,这些明日再整理,累了一天,你又刚刚出月子,要是累坏身子,谁来照顾硕儿?谁来替我持家?”
“夫君……”
“好了,走吧!”
司马瞿牵起卢氏的手,两人像一对热恋的年轻男女一般,朝着卢氏的睡房行去。
满月宴过后,司马莞笙的禁足期亦满。
翌日,卢氏以正妻的身份,正式接受妾室姑娘们的请安。
当然,司马莞笙也不例外,她早早梳洗完,简单用完早膳,领着凌妈妈朝听雪阁去。
听雪阁,卢氏住处。
卢氏和司马瞿已经用过早膳,卢氏正准备送司马瞿出门去衙里。
“夫君,我送你到门口?”卢氏见司马瞿的衣襟有些乱,一边替他整理,一边低声道。
如此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日子,她已期盼了十余载,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她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眼里心里都幸福。
“不用,怕耽误她们过来向你请安,你记得把我交待的事放在心上就是。”
“夫君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黛媱觅得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