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靖这人很爱勉强。
他得到的,得不到的,想要的,不想要的,只要有一事与他心里所愿不同,他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将那些不如意的事情改变。
偏执得让人觉得可笑。
所以他不甘,不甘一个曾经将他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女子,忽然就爱上了别人,然后对他恶语相向,告诉他一个残忍的事实——
她已不再爱他。
骄傲如荣靖,如何忍得了这样的委屈?
他势必也要勉强一番。
李郎中不愧是正骨的好手,原先肩胛处的伤实在严重,后来又摔下,伤上加伤。
可落到了他的手里,却妙手回春,没多久便好了起来。
只是眼睛还是瞧不见。
我被困在这里,听不到外面的消息,每日里所能接触的,除了荣靖,便只有李郎中。
可他与荣靖似乎有私交,我并不能仰仗于他。
“王妃在想什么?”是李郎中的声音。
“胸有郁气,不利养伤,王妃是大夫,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他竟对我的底细一清二楚。
我尝试着开口,嘶声问道:“你是赤国人,为什么要帮他?”
李郎中笑起来:“我不是帮他,只是在帮自己。”
李郎中一家是赤国最为低等的奴,小李子被人误坑进了北竞王府,要不是荣靖将人给换了出来,也许李郎中父子就要永隔。
“大夫不怕受到牵连吗?”
再怎么说,我如今也已是他们赤国的王妃,若是被谢梅发觉他帮着荣靖,他岂会好过啊?
李郎中道:“草民救治王妃的伤,以王妃的性子,会忍心让草民等受到牵连吗?”
不过短短时日,他竟就这样将我的性子摸透。
“草民妄加揣测了,王妃见谅。”李郎中似乎瞧出我心中所想,补了这么一句。
“无事,是我拉着你问的,怎么会是你的错?”
我斟酌着,努力地想要分辨出荣靖在这附近与否,随后问出口:“李郎中,我的眼睛,还能复明吗?”
其实我是想让他帮我离开。
但我的眼睛迟迟不好,根本无法得知情况究竟怎样,更不知道,荣靖留我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没法儿全身心地信任李郎中。
“王妃别担心,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眼睛怎样才能恢复,但是给你用的药,却都是他每日里去山上采的,其中有一味琰霜花,生在暗流涌动的海底礁石之中,极难找寻,也亏他每日里还肯冒险去找……”
李郎中的话霎时间便止住了。
屋子里多了些其他的气味儿。
又是那种苦涩的味道。
我习惯性地往床角缩去,但久不动弹,气血积在脚底,加上我的双手被缚,就连闪躲都异常的困难。
几乎就是准备动作的瞬间,发麻的腿脚踩空,整个人便从榻上滚了下去。
我听见李郎中惊呼一声小心。
随后荣靖道:“郎中出去罢,她交给我就好。”
“好,那我去配药去了。”
他过来将我抱了起来,但迟迟不放手,我甚至都能感知到他的目光,紧盯着,就如此前他扮作小李子,也是时刻用这样的目光看我,让我疑神疑鬼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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