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陶细细的品味了一番,的确是清香软糯,和宫里那些名贵的糕点比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好吃吧?多买些回去,我哥子和岑润肯定没吃过。”
陶陶将桂花糕咽肚:“少爷不喜欢吃这些小玩意儿,不过岑总管可不见得没吃过。”
暖锦一怔:“此话怎讲?”
“您忘啦?”陶陶小声道“宫里有专门外出置办的太监,街上有什么样的好玩意儿,有什么样的好吃食他们都门清,岑大总管又是他们的头,您说他们还敢不孝敬他老人家?更何况,听说岑大总管宫外是有府邸的,人家不当值的时候都不用留在宫里,这外面的天地,人家可是门清。”
听完陶陶这么一说,暖锦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落寞,她第一次出宫,恨不得将她所见到好的东西全部买给他,而他呢?原来早就见识过这一切,却从来没想着和自己分享一下。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身份地位悬殊,兴许岑润是怕这些不入流的物件玷污了自个儿,所以不敢送给她,暖锦心态良好,觉得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转个心情又明朗了起来。
之后拉着陶陶又去了临安城最好的酒楼吃饭,直到临近酉时才极不情愿的回到碧华宫。
马车驶进宫门,暖锦恋恋不舍的打起车帘向后望去,因为是夏季天色还没有打黑,碧华宫附近都是皇宫禁地,有重重官兵把守,所以没有百姓在此出入,显得有些冷清。
回想起市井里的热闹繁华,暖锦叹了口气:“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出宫了。”
陶陶正在整理白日里买的物件,听见暖锦惆怅的叹息,讨好的说了句:“公主别担心,等到公主出嫁了,有了自己的府邸,那还不是想出来就出来?”
刚说到出嫁,暖锦眼前就蹦出那抹清淡温润的影子,霎时面颊绯红,慌忙道:“诨说什么呐!本宫才多大,什么出嫁不出嫁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张口闭口就是嫁人的,不嫌臊的慌呀!”
陶陶被暖锦莫名其妙的数落一顿,甚是觉得她们公主的脾气实在是阴晴不定。
回了清漪院,暖锦先是强行被一帮老嬷嬷按倒木桶里洗了一个花瓣澡,老嬷嬷下手极狠,差点没搓掉她的一层皮下来,好像她去的不是什么市井,倒像是去了瘟疫营。
好不容易打发了那些管教嬷嬷,暖锦一边喝茶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岑总管呢?”
彼时陶陶正在为暖锦绣一方帕子,听闻抬起头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会子应该已经服侍完皇帝用膳了吧?公主要找岑总管?用不用奴婢派人去传话?”
暖锦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太主动,堂堂嫡公主总是关心人家大总管的去向,听着叫人觉得失了颜面。她心里不停地算计,一杯茶握在手里喝了半天。
“去传个话吧,告诉他得了闲来一趟清漪院,本宫今日在市集上买的小玩意让他给父皇拿去。”
陶陶奇怪的看了眼暖锦:“公主不自己送去给皇上吗?这样显得诚意十足呀?”
暖锦有时真恨陶陶没眼色,这么个榆木疙瘩跟在自己身边,怨不得到了现在她才觉得自己倾心于岑润,若是有个机灵的人跟在自己身边,说不定她早就情窦初开了。
陶陶见暖锦沉下了脸色,惊觉自己实在多嘴,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福身道:“奴婢这就传话下去。”说完匆匆的退出了房间。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那杯温茶早就凉透,端在手里倒是有丝沁凉的舒适之感。
越是寂静,暖锦便越是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隆隆声,心思一旦明朗了,每次要见到他时,便都要跟着紧张一番,她这些个小心思没处去说,半点不能透露给旁人,可憋在心里又疼又痒,总想找个人去倾诉。
她从来不晓得喜欢上一个人是这样,期盼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想讨他欢心,又怕自己不够矜持。
她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一圈,觉得心跳还是很快,便坐下来摆弄那些白日里买来的小物件,她将每一件都细分出来,哪一些是给父皇母后的,哪一些是给哥子的,哪一些是给他的。
等缕顺完后才发现,买了那样多的东西,一大半竟然全是给他的。心下一慌又急忙的打乱,生怕旁人看出端倪。
正在她坐立不安的时候,门外响起一声温和的男音:“奴才给嫡公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