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平身！”赫连成德冷冷的扫了一眼殿内寥寥无几的人数，将视线停留在了一身太医制服的王老太医身上：“莲妃的情况怎么样了？用药了吗？”

    王老太医连忙拱手回道：“回皇上的话，此剂猛药虽然能即刻退热，但是却对身体伤害极大，莲妃娘娘乃是女子，若是服下了这剂药，只怕从此就难有龙嗣了……因而下官不敢擅自用药，还请皇上定夺！”

    闻言赫连成德的眸光闪了一闪，皱眉冷喝道：“人命关天，先用药再说吧！”

    “是！”王太医一听他这话，心中已然有了底，自然不敢耽搁，连忙让人去煎药了。

    服下这剂退烧猛药后，当天晚上公孙莲便悠悠醒转了。当她睁开沉重无力的眼皮时，意外惊喜地看到了坐在自己床前的赫连成德……

    一身明黄龙袍的他面容似乎消瘦了许多，眸底暗藏着一抹化不开的愁绪，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皇上……”她艰难地张了张嘴，涩哑地喊出了两个字。

    “嗯？你醒了。”听见声响的赫连成德从神游中回过了神来，扭头看向她，声音轻柔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听着他关心的话语，恍如身在梦中的公孙莲只觉得心中一片翻腾，眼眶发热，喉头哽咽地哑声应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不疼了……”

    赫连成德长臂一伸，手中方帕轻拭着她眼角的泪珠，语带歉意地柔声道：“这些日子朕只顾着稳固朝堂，忽略了莲儿，莲儿不会怪朕吧？”

    公孙莲连连摇头，挣扎着坐起身来，扑进了他微凉的怀抱，声音柔弱地开口道：“莲儿没有怪皇上，莲儿知道皇上日理万机十分劳累，莲儿只恨自己没用，不仅不能替皇上分忧，还在这种时候生病，惊扰皇上……莲儿真是该死！”

    听完她这番声情并茂的自责，赫连成德的眸底不禁划过一眸冷笑。看来自己冷落公孙莲的这段时间里，这个被自己几乎养残了的女人又变回了那个曾经柔弱温婉楚楚惹人怜的公孙二小姐啊！

    敛了敛心神，他继续轻声细语的吩咐道：“此处阴冷偏僻，等你身子好些了，就搬去祥喜宫吧，那处宫殿离御花园跟御书房近，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多去园子里走走，这样对身子好。朕身边如今就只有你一个妃子，要是连你一个人都照顾不好，朕这个夫君未免也太失责了！”

    “皇上……”公孙莲低眉顺眼地听完后，一脸感激与爱慕地望着他，欲语还休地点了点头应道：“臣妾定当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能为皇上端茶送汤！”

    “嗯。”赫连成德满意的深凝了她一眼，站起身来道：“朕还有些折子没有看完要回御书房了，明日再过来看你，记得乖乖喝药！”

    公孙莲眨了眨一双水汪汪的凤眸，目露不舍地应道：“是，臣妾恭送皇上。”

    目送着赫连成德的身影离去后，公孙莲一点一点的收起了脸上的娇羞笑意，眸底只剩下一片阴沉……

    如果不是自己弄出这么一场大病，这个狠心绝情的男人只怕早已忘记了她的存在了吧？又怎么会这般虚情假意的守在她的床头呢！

    自从知道公孙瑾潜逃去了云国，赫连成德又向右相之女颁发了皇后诏书后，她就一直在思考自己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为了不悄无声息或者早早的死在这深宫后院里，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要搏这一回，连着三个晚上仅着一件被茶水浸湿了的单薄睡袍睡在冰冷的地砖上，于是才有了她突然高烧不退的这一场大病！

    “奴婢简红拜见娘娘！以前对娘娘服侍得多有不周，还请娘娘大人大量，饶恕了奴婢，今后奴婢定当尽心尽力伺候娘娘，唯娘娘马首是瞻！”那名前去向赫连成德报信的宫女，此时得知公孙莲已经醒来了，自然是马不停蹄地进来挽回讨好了。

    公孙莲冷眼看着这名跪在自己榻前浑身直抖的宫女，声音听不出喜怒地开口道：“本宫饿了，去给本宫做点清淡的膳食吧。”

    见状宫女简红不由得心中更加忐忑了，连忙应声道：“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方才皇上离去的时候，可是好生嘱咐了自己一番，说是如果她们再敢怠慢服侍不好莲妃娘娘，就将她们全部发配到浣衣局去做苦差！

    浣衣局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的场地，被发配去那里的，甚少有人能再出来的！

    她还这么年轻，还想着熬个几年，等年纪到了被遣送出宫与家人团聚呢，要是进了浣衣局，她还能有命活着出来吗？

    继简红开头向公孙莲主动认罪讨好之后，椿梓宫的其他宫人奴才也纷纷过来请罪表忠心了。

    对于这些像墙头草见风倒一样的奴才，公孙莲不是心中不恨，也不是不想处置她们，而是现在她急需替自己办事的人……

    现在这些个因为赫连成德对自己突然关怀备至而被惊吓住了的椿梓宫的宫女太监，心中虽然不一定真心认她为主，但是必定因此对自己心怀畏惧，从而言听计从……

    说白了，就是这些个奴才现在她用得着，所以暂时不会处置他们！

    “都起来吧！本宫知道，之前本宫受了皇上的冷落，你们以为本宫没有出头之日了，对本宫多有怠慢，你们这是怕本宫重新得回了皇上的宠爱后治罪于你们，所以才一个个的跪到了本宫的面前……”公孙莲背靠着软枕，一边喝着宫女端过去的热水一边缓缓开口道。

    听到这里，跪了一地的奴才们纷纷弓着背，大气不敢出地将脑袋贴到了地上，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湿！

    将手中杯子递给了跪在床边的宫女后，公孙莲才又接着说道：“本宫也不是个喜欢打杀奴才的主子，既然你们诚心悔过，本宫就给你们这一次机会，让本宫好好看看你们的忠心吧！”

    听到这话，一屋子的奴才都松了一口气，齐齐磕头应声：“多谢娘娘不罪之恩！奴婢（奴才）定当尽心尽力服侍娘娘，唯娘娘马首是瞻！”

    大锦皇宫。

    太子东宫内。

    赫连玉树饶有兴趣地听着魅十三带给自己的消息，双眸微眯的问道：“照你这话的意思，父皇他是想重新扶持莲妃营造她独宠后宫的假象么？”

    闻言魅十三连忙低下头去，恭声回道：“属下也只是猜测而已，不敢干扰主子的判断。”

    瞧着他这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赫连玉树眯起的眼里眸光微微一闪，淡声应道：“父皇的心思不是你我可以肆意揣度的，你下去吧！”

    “是！”魅十三拱了拱手，转身快步离去。

    自从赫连玉树将他从暗卫转为明卫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了。虽然赫连玉树暂时没有将他怎么样，但是依着这位主子比皇帝还要狠绝的性子，自己将来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去！

    尽管心中后悔自己之前的选择，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魅九，本宫让你出宫打探的事情可有消息了？”魅十三离开后，赫连玉树抬头看了看房梁之上一片黝黑的某处位置，淡声问道。

    随即一个纸团从房梁之上的暗处里掉落了下来，赫连玉树冷眸一眯，小手一伸便稳稳地抓住了那个纸团，摊开一看，不由得面露喜色，小声欢呼道：“太好了！娘亲跟皇甫叔叔终于要成亲了！”

    房梁之上的魅九听到他这道属于正常孩童的清亮声音，不禁眉梢一挑，心中颇为动容……

    当初赫连玉树从赫连成德手中救下他们几个并且向赫连成德讨要了他们之后，赫连成德就偷偷的找上了他们，要他们监视汇报赫连玉树的日常行动！

    除了魅十三之外，其他几个人有没有继续为赫连成德办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没有听从赫连成德的吩咐，而是选择了忠于这个早熟得令人心疼的小主子。

    “魅九，你说本宫该给娘亲和皇甫叔叔送份什么样的新婚贺礼比较好呢？”正走神间，赫连玉树的询问声幽幽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魅九连忙回过神来，张口欲答，却听得下方的小主子已经自问自答了：“还是算了，以后再补给他们吧！本宫如今的处境，其实跟坐在监牢里没有什么两样，就算准备再好的贺礼，也送不出宫去……”软软糯糯的声音里充满了沮丧与无奈，听得魅九不由得心头一紧！

    “魅九，我想要几个靠得住的私卫，平日里能帮我跟娘亲送个信什么的就好，你能找到人吗？”下方，赫连玉树一脸伤感地看着手中的纸条，心中满满的都是遗憾。

    娘亲终于找到那个对的人了，可是身为儿子的他，却不能亲自到场祝福，甚至连只言片语都传递不到！

    果然皇甫叔叔说的没有错，自己虽然比一般小孩聪明了点，但始终只是个小屁孩。没有自己的势力，想要跟自己那个渣爹正面较量，还太为时尚早了！

    房梁之上，一道暗哑的男声坚定而沉缓地传了下来：“请主子给魅九半年时间，半年之后，主子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私卫！”

    “好！”赫连玉树仰起一张干净漂亮的小脸望向了魅九藏身的暗处，脆声应道：“我等你！”

    短短四个字，却代表着他对魅九的信任，瞬间将一对主仆的心拉近了……

    云国。

    距离太子大婚已经只有四日的时间了，为了准备大婚事宜，宫中早已忙成了一团，现在的部署工作倒是接近了尾声。

    因为假皇后装病不露面的缘故，这场婚礼的安排全是皇甫睿亲力亲为，几乎将自己手下靠谱之人全部用上了，就连张贵都被拉去充当了临时采办！

    “姑娘，太子殿下让您试穿一下这套喜服，看看是否合身。”阿珍阿珠姐妹俩端着沉甸甸的托盘并肩而入，来到了整个东宫里唯一的‘闲人’孙瑾面前，轻声开口道。

    “这么多件，你们确定这里只是一套衣服吗？”孙瑾抬眼一瞥，视线扫过她们手上端着的托盘，心中乍舌不已。

    好家伙，居然这么厚！得亏现在天气不热了，要是夏天穿这么一身的话，肯定会被活活热死！

    “太子殿下已经命赶制喜服的绣娘撤去了一件长褂，不然会更多……”阿珠小声解释道。

    “好吧，你们放下吧，我等会儿再试。”孙瑾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以前她还羡慕那些个全副武装结婚出嫁的新娘子，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了，才知道有多烦多累。可惜皇甫睿的身份摆在那儿，她想从简都简不了！

    “姑娘您还是现在试吧，绣局的绣娘们还在等着替您修改呢！”见她不配合，阿珍阿珠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轻劝出声道：“而且这喜服穿法复杂，您一个人定然应付不过来，还是让奴婢们服侍您吧！”

    “呃……”孙瑾眼见躲不掉，只好妥协道：“那你们先把最里头的衣服找出来，我自己穿上！”虽然穿越过来这么久了，可是她还是不喜欢自己光溜溜的样子被人围观，就连沐浴的时候，都不许人留下添水搓背，更何况让她们帮忙穿衣了！

    “是！”姐妹俩很爽快地答应道，并且迅速找出了里衣里裤。

    接过衣服，孙瑾便躲进了屏风后。

    当她再走出来时，阿珍阿珠姐妹俩瞬间感觉眼前一亮。孙瑾本就肤色莹白，在喜庆的大红色敞领里衣的映衬下，更加显得脖颈修长，肤白貌美，妩媚动人了！

    “呐，你们看合不合身啊？”孙瑾转了一圈，出声问道。没办法，古人眼中的合身与她理解的合身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她只能征询真正的古人的意见了。

    因为要她来说的话，这套衣服做得太宽大太繁复了，累赘臃肿，一点都不合身！

    “您再穿上这几件看看吧！”阿珍阿珠耐着性子再次劝道。说实在的，她们都是姑娘家，连见都还是第一次见嫁衣，又没有穿过，哪里知道什么样的程度叫合身啊！

    “好吧……”原本还打着混过去的主意的某人，无奈地扁了扁嘴，认命地伸出了手任由她们姐妹俩往自己身上一件一件地叠加上去，直到她感觉自己被裹得像只粽子快要透不过气来时，才听到耳边响起姐妹俩齐齐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姑娘，穿好了！”

    阿珍阿珠姐妹俩很快地抬来了一面大铜镜举在她的面前，看着镜中人儿那一身贵气逼人的装扮，就连孙瑾自己都忍不住的咂舌惊叹了一声：“啧！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的女装不如男装好看，现在才知道，不是自己女装不好看，而是没穿对衣服！

    “嗯？已经穿好了么？看来本宫来迟了些啊！”正当孙瑾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臭美的时候，一道颇为遗憾的声音自殿门口传来。

    循声望去，便瞧见穿着一身紫红四爪蟒袍的皇甫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手中还捧着个长条的红漆木盒。

    “大忙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孙瑾眉梢一挑，挺了挺自己的胸脯，双手下意识地搭扶在腹部，摆出了一副贵妇范儿。

    见状皇甫睿不禁好笑地眯了眯眼，这女人，是想要他夸赞她穿这身很好看么？

    想到这个，他故意没有回答孙瑾的疑问，而是眸光一转，看向了阿珍阿珠姐妹俩：“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是！”姐妹俩双双应声退下。

    “来，看看这对凤钗怎么样？喜欢的话，我再让他们多制两对不同款式的，你以后好换着戴。”腹黑男人继续无视孙瑾求赞的小眼神，自顾自的打开了手中木盒道。

    “还行吧！”孙瑾垂眸扫了一眼盒中的那对雕刻精美造型繁复的八尾凤钗，十分敷衍地应道。

    “还是戴上试试吧，万一以后你又嫌它们太沉了不戴，岂不是浪费我的一番心意！”皇甫睿说着，修长的手指已经拿起了一支凤钗，轻松一送，便将之插进了孙瑾的发髻里。

    “娘子你看，现在才叫相得益彰，美不胜收啊！”将另一支凤钗也插上她的发髻后，皇甫睿这才露出了满意的欣赏之色，指了指铜镜示意孙瑾自己看。

    孙瑾不觉有诈，果真凑上前去照镜子。忽然感觉腰上一松，垂眸一望，那条令她感觉自己被绑成粽子的镶玉金丝腰带此时已经软软的搭在了皇甫睿的手上！

    “你！”她无语的瞪着面前这个面露坏笑的妖孽男人，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卧槽！这货又来耍流氓了啊！

    “娘子不觉得这套衣服件数有些多了么？”皇甫睿薄唇微勾的把玩着手中腰带，一双妖娆的眸子盯紧了孙瑾裹得严严实实的领口，语带幽怨的抱怨道：“想必脱起来的时候一定很费事！”

    “……”刚还想出声表示赞同的孙瑾，在听到他后边的这句话后忍不住的黑了脸，咬着牙怒吼一声：“滚！”

    谁料腹黑男人仿佛听不懂她的意思一般，大喜过望地低呼出声：“啊？真的要滚么？现在滚会不会不太好？你之前不是说要等洞房花烛夜才能滚么？”

    闻言，孙瑾的眼球微微上翻了一下，脑后‘当当当’地挂下了几条又粗又硬的黑线来。卧槽！这货想滚床单已经想得疯魔了，不能好好交流了，她还是自己滚开点眼不见为净吧！

    “娘子你这是要去哪？”皇甫睿双手抱胸，一边忍着笑一边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一点一点笨拙地挪着步子远离自己，声音慵懒的问道。

    孙瑾没好气的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我要远离神经病！”

    “唔？”皇甫睿唇角一勾，手中木盒往旁边的桌上一抛，便大步追了上去：“看娘子走得如此辛苦，不如让为夫来送你一程吧！”

    说罢，长臂一伸就将行动不便的孙瑾整个抱了起来，转身朝着床榻而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床，孙瑾的小心脏跳的是砰砰作响，急声喊道：“你妹的，快点放我下来！”

    “好！”腹黑男人依言将她放下，只是却是放置在了大床之上，而他自己，则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地压在了她的上方，让本就行动不便的孙瑾完全失去了拳打脚踢的能力！

    “喂！你别乱来啊……”孙瑾满怀忐忑的话音尚未完全吐出，就被他那两瓣微凉的薄唇霸道地吞没了！

    一只略带薄茧的大掌趁势探入了她的衣领之内，孙瑾身子微颤了一下，也不受控制地轻哼出声。

    寂静的内殿之中，只剩下衣服布料摩擦时所发出的轻微响动……

    “启禀太子殿下，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就在这*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一声小心翼翼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灭了床榻之上两人心中的熊熊欲火！

    醒过神来的孙瑾早已羞得一脸绯红，蜷缩进了锦被之下，自己身上的层层衣物，不知何时已经被皇甫睿给脱了个干净，只剩下大红的鸳鸯图案肚兜，以及大红色的真丝亵裤了！

    而反观皇甫睿，居然只是面色潮红了一些，身上衣物竟然完整如初，连腰带都未曾解开！

    “等我，我去去就来！”皇甫睿强忍着下腹处的胀痛，恋恋不舍地在她小嘴上狠吮了一口，声音沙哑地开口道。

    “滚！”孙瑾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口，脚丫子从薄被下伸出，毫不客气的踹在了他的大腿上。

    只是因为刚刚被皇甫睿一番猛烈索取近乎榨干了力气，这一脚踢得根本就不痛不痒，倒像是在欲拒还迎。弄得皇甫睿心猿意马不已，长臂一伸牢牢地抓住了她雪白的裸足，身子一倾便吻上了她的脚背！

    被他这疯狂的举动吓得小心脏扑通狂跳的孙瑾一边挣扎着想从他手中抽出脚，一边出声催促道：“还不赶紧去？晚上又想睡塌了是不是？”

    “不想，我只想睡你！”闻言皇甫睿不禁眯了眯眼，匪气十足的咧嘴笑道。说完，在孙瑾又气又羞的瞪视下松开了她的脚踝，哈哈大笑转身着大步离去。

    “流氓！色鬼！混蛋！”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孙瑾这才从被窝里钻出来。顶着一头完全凌乱了的发髻骂骂咧咧的下了床，直奔屏风后换回了自己之前的衣服。

    农历八月十三日，清晨。

    大锦国皇宫，太子东宫内。

    赫连玉树一如往常睁开了眼，正准备掀被起身的时候，扭头却对上了一双正冲自己眨啊眨的无辜大眼睛，同时，一股油腻的鸡肉味扑鼻而来！

    饶是他已经修炼成了宠辱不惊，却还是被这个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床边的小丫头给吓到了，小嘴忍不住的往一边歪了歪，冷声质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身纯白衣裙的蓝墨低头啃了一口手上拎着的鸡腿，含糊不清地回道：“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就来了，只是看你睡得好香，就没叫醒你。”

    闻言赫连玉树微微蹙眉，继续问道：“我娘亲还好吗？”

    小丫头点了点头，回道：“主人说她很好，让你不用牵挂她！”

    听了她这话，赫连玉树的嘴角不禁一歪，心中明了。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真话来，他索性就不问了，话锋一转道：“还有两日娘亲就要大婚了，这个时候她不将你留在身边保护自己，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是皇甫叔叔让我来给你送个东西，说是给你的见面礼……”小丫头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油腻腻的手，便伸进了怀中摸索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块翠绿的玉佩便出现在了她的手心里：“呐，就是这个东西！”

    看清了她手中的玉佩形状后，赫连玉树的双眼瞳孔不由得收缩了一下，伸手拿过那块还沾染着鸡肉味道与油腻的玉佩，面无表情的掏出了一方素净的帕子，当着蓝墨的面擦拭了起来。

    看到自己被嫌弃了，小丫头也没有觉得丢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啃着手中还没吃完的鸡腿道：“皇甫叔叔还说了，他会尽快努力给你生个妹妹出来，等你回去了，就有人叫你哥哥了！”

    “……”赫连玉树的嘴角再度一歪，脸上不知道是个什么复杂的表情，淡声应道：“他还真是有心了，回去记得替我谢谢他！”

    自己的亲生父亲对自己戒心重重，生怕自己会取而代之夺了他的位置，甚至为了制衡自己，还特意重新扶持起了公孙莲，而自己之所以能坐上太子之位，也不过是为了暂时压制右相一派的气焰！

    而皇甫睿这个即将成为他继父的男人，却毫不吝啬地将他的私军信物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上一次他如此作为自己还可以理解为他是为了确保娘亲的安全，因为他在乎娘亲……

    可是这一次，他却是特意派了蓝墨将玉佩给自己送来，还带来了那番颇有深意的话语，令他因为渣爹而悲凉的心重新找回了温暖！

    “你稍等一下，我写封信你带回去给皇甫叔叔。”来不及穿衣，赫连玉树便大步冲向了书案，磨墨挥笔，不一会儿，一封长达三页信纸的书信新鲜出炉。

    蓝墨慢悠悠的吐出了鸡腿骨头，接过信往怀里一藏，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空荡荡的大殿之内。如果不是地上还明晃晃的摆着那根鸡腿骨头证明她来过，真的没有人会相信她一个小丫头能在这个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来去无阻！

    云国。

    两日时间不过是一眨眼便过了，孙瑾一大早就被阿珍阿珠姐妹俩从被窝里捞了出来，半睡半醒的被喂了半盘热腾腾的桂花糕后，便被一堆的宫女团团围住，开始捣鼓了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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