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妇人不错,生养出了一个好小子!”
“啊?”莫名被盛赞了的孙瑾一脸反应不过来的呆愣表情,傻傻的对上摩耶律的视线,才发觉他望向自己的那双鹰眼里似乎好像多了丝情绪……好像是敬意?
她是不是眼花了?
孙瑾一边不敢置信的在心底吐着槽,一边紧张地望向小包子。
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摊贩,竟然是一国王爷,自家儿子伤了他,虽然看他目前好像并没有在意,但是谁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记恨上了啊?
“小树,你伤了王爷,还不赶紧跟王爷道歉!”虽然她很不想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逼迫自家宝贝儿子,可是眼前这个卷须壮汉实在是令她摸不着脾性,不得不小心为上。不管对方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先道歉总归是没有错的!
“行了行了,不过是割破了点皮而已,用不着如此大惊小怪的!”摩耶律不耐地摆了摆手,转过弯下腰去拾起落在地上的弯刀,递给了小包子道:“拿着吧,相信你这小子不会辱没了我亲自铸造的这把新月小弯刀!”
“多谢!”小包子接过弯刀,重新收入刀鞘中,转身来到了孙瑾面前道:“娘亲,给钱吧!”
“哦!”回过神来的孙瑾,连忙从钱袋中翻出了一张银票来,递给了摩耶律。摩耶律眸光一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没好气地回道:“我不收银票,只要现银!”
“呃!”孙瑾无语地收回了银票,转而看向赵煦问道:“赵大公子,不知你们身上有没有带现银啊?可以跟我兑换一下么?”
赵煦微微颔首,转过头去问身后的叶青道:“叶青,你身上带了多少现银?都拿出来给孙夫人吧!”
“是!”叶青毕恭毕敬地应下,随即将怀中一包鼓鼓囊囊的银锭子交到了孙瑾手中。孙瑾悄悄掂量着这包银子的重量,心道这里少说也有三四十两,叶青是怎么做到怀揣着这么重的银子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的?
“请问王爷,这些银子够了么?”她对于兵器毫无了解,想砍价也不知道该怎么砍,而且对方还是个性情怪异的异国王爷,索性只得歇了砍价的心思老实问道。
“嗯,看在这小子还算顺眼的份上,这些就这些吧!”摩耶律眯着眼看了看她手中的包裹,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点头接了过去,而后随手往摊子下边的木箱里一扔,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好了,买完了东西就赶紧走吧,别挡着我做生意!”见孙瑾还在发愣,摩耶律的声音忍不住的拔高了几分,不耐烦的挥手赶人道。
孙瑾一脸捉摸不透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点头,拉住小包子的手,转身离开了他的摊子。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发现孙瑾一直在走神的赵煦轻笑出声,询问道:“孙夫人可是还在为方才那位律王爷而感到心中疑惑?是不是很奇怪他堂堂一国王爷,为什么会跑来做个平凡普通的商贩?”
“嗯!”孙瑾点头承认道:“不过他看起来就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会抛下位高权重归回平淡也属正常!”
赵煦浅笑着摇头道:“他可不是厌倦了位高权重才回归平淡,而是因为不得志才玩失踪,潜伏于此的!”
一听有八卦可以挖,孙瑾不由得眨了眨眼,一脸兴致盎然的表情望着他到:“愿闻其详!”
“现在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咱们不妨找个地方先吃饭,坐下说吧!”赵煦温和一笑,并不急着说摩耶律的八卦,而是提出建议道。
“好吧,正好肚子也饿了。”孙瑾如何瞧不出他在故意吊自己的胃口,只是早上吃的东西现在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的确是该吃午饭了,她自然也就懒得去跟他计较了,跟在他的身后进了一家生意堪称火爆的酒楼。
“哟!赵大少爷来了呀?”这个酒楼的掌柜是个三十出头身段丰腴的妇人,一见赵煦进门,便连忙吆喝店小二到了跟前,吩咐道:“你在这儿看着点,我来带赵大少爷他们上楼!”
“有劳郭掌柜了。”赵煦淡笑着朝走出柜台来带路的妇人颔首道。
“赵大少爷能来我这儿关照生意,我这心里感激着呢,带个路算什么!”郭掌柜一边神情豪爽的回应道,一边领着众人上楼:“您那个房间我可是一直给您留着的,每天都有派人洒扫擦洗,干净着呢,您尽管点菜便是!”
“嗯。”赵煦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瞥了一眼跟在后边的翎一等人,开口问道:“另外还有没有房间了?我们这么多人,一个房间怕是坐不下。”
“赵大少爷开口,自然是有的了,先进去坐吧,我这就去腾个房间出来!”郭掌柜一边推开房门一边说道。
“嗯。”赵煦的话很少,只是点点头便跨进了房间,孙瑾等人自然也跟了进去,一一落座。
而翎一等人,因为有外人在,自然要保持身为侍卫的形象,不能与主同桌,哪怕有位置也只能站着。
没过多久,郭掌柜便去而复返了,朝赵煦福了一福道:“赵大少爷,隔壁的房间空出来了。”
赵煦点了点头,看向身侧站着的叶青道:“叶青,你带他们过去吧,一定不能怠慢了大家。”
“是!”叶青领命,带着翎一等人离开了。
因为有蓝墨留下来保护孙瑾母子,翎一他们倒也走得挺放心,而且他们就在隔壁,这边有什么动静他们也能第一时间赶到。
“按照这份菜单来上菜吧!”叶青等人一走,赵煦便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来,直接递给了郭掌柜道。
“好的!”郭掌柜接过菜单一看,柳叶眉微挑了一下眉头,随即面露歉意地陪着笑道:“这里边有几个菜式有些复杂,需要点时间,还请诸位耐心等候,先喝喝茶水聊聊天吧!”
“去吧!”赵煦朝她挥了一下手,语气里含了一丝急迫。郭掌柜目露担忧地望了他一眼,却不得不转身关门离去。
“赵公子……”孙瑾也察觉出了赵煦的不对劲,从他提议来这儿吃饭开始,似乎都透着一股急意,正想问他怎么回事,可是话还未出口,坐在她旁边的赵煦就身子一歪,直挺挺的朝她这边的空位置倒了下来!
如果不是孙瑾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接住了他,他的头肯定会撞在桌角上!
“倾公子,你快过来看看,他、他怎么这么冷啊?”无意中触及赵煦的脸颊,却只感觉到一片冰凉,孙瑾简直是吓得小心脏都快蹦出喉咙了!
倾无起身,来到了赵煦身边,为他诊了脉之后语气肯定的开口道:“若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同时中了窒息蛊和寒毒。”
“什么?”一听到‘蛊’这个字眼,孙瑾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昏睡过去的赵煦。
曾经她只在小说跟影视剧里见过的一种生物名词,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竟然真真实实的存在!
“寒毒还好解,有瑾娘你的灵草汤就能驱散了,但是这窒息蛊却不好取出,而且据我刚才查看到的脉象来看,那窒息蛊只怕已经存在很久的时日了!”倾无面露忧色地分析道:“眼下只能等赵公子醒来,向他询问清楚情况才能对症下药。”
孙瑾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那……我要不要趁现在将灵草汤给他喝下?”
自打从翎一那儿知道,连赫连承德都对她的灵草汤起了贪念后,她就没有再让灵草汤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就算偶尔用它救人,也是趁人昏迷偷偷给人灌下,完全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她怕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不会傻到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还是我来吧。”倾无自然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点了点头,接过了她手中的瓷瓶。拔开瓶塞,一手掰开赵煦的牙关,而后将瓶子里的液体全数倒入了他的口中。
虽然知道孙瑾跟赵煦之间没有什么,可是他就是不想看到她跟别的男人有肢体接触,刚才看见孙瑾情急之下扶了赵煦一把他都觉得心中不舒服得紧,更何况喂药这种会发生肌肤相触的事情了!
孙瑾此时的注意力都在突然昏厥的赵煦身上,自然没去注意倾无看着自己的眼神有没有露出痴迷之类的东西了,她眉头紧皱的低声叹道:“真是没想到,他表面上看着挺光鲜亮丽的,可是实际上居然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她之前有多羡慕他那番呼风唤雨的能力,现在就有多佩服他与蛊毒抗争的毅力!
想当初连身为神医的倾无自己,都因为忍受不了寒毒之苦而避走大锦,可是赵煦竟然硬生生忍了下来,简直就是非人类啊!
“噗!”昏厥中的赵煦突然嘤咛了一声,张嘴就喷出了一口黑色毒血,大部分都落在了他胸前的白袍之上,看上去既瘆人又醒目!
“啧啧!他这口血可比你当初吐的那口剂量大多了,而且也黑多了!”看到残留在赵煦嘴角的血渍,孙瑾下意识的拿出了自己的帕子替他擦拭了起来。
见状,倾无的心里忍不住的又是一阵难受:为什么她总可以这般体贴关心她心仪之人以外的男人?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对方对她产生想法吗?
就比如他自己,不就是因为在瓦沟村时被她那般亲昵的举动所误导,以为她对自己有意,从而一颗心深陷泥潭难以自拔的么!
“公子……”看出了倾无神情中的落寞的小七,忍不住走到他的身后小声恳求道:“不要再强求了好不好?您也看到了,她就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缺心眼的女人,就算您为她伤透了心,她也不会有所察觉的啊!”
倾无面露痛苦之色地闭了闭眼,冷声喝止道:“别说了,我心中清楚该怎么做!”他知道他此生跟她没有可能了,但是能看到她能跟她说上话,能被她当成朋友来对待,也是另外一种幸福不是?
听着他们主仆俩的窃窃私语,蓝墨抬起了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皱着小脸无奈地眨了眨眼,看来这个倾公子对自家主人还真是那什么根什么种啊!
自己要不要将这事情告诉主人呢?那样主人会不会怪她多管闲事,偷听人家的秘密呀?
可是她也不是故意偷听的呀,实在是她的五觉太过灵敏,想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都难啊,人家也很无奈的!
“什么都不要告诉我娘,就当你什么都没听见,知道了么?”就在此时,耳畔却响起了小包子幽幽的警告声。
“呃!”察觉自己的心思竟然被这个早熟过分的臭小子给看穿了,蓝墨顿时觉得心塞不已。好歹她修炼了五百年了,怎么却连个人类小孩的智商都比不上呢?难不成真如主人说的那般,自己的爹娘是近亲交配,所以才把自己生傻了?
“还想以后有鸡腿吃,就给我管好你的嘴,否则后果自负。”趁着大人们各有各的事要忙,公孙玉树自然也就懒得装无害了,冷着一张小脸继续威胁蓝墨道。
鸡腿!嗷呜!这小子居然拿她最爱的鸡腿威胁她,实在是太过分了!蓝墨一边在心里磨着爪子一边忍不住的瞪眼磨牙,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管那个倾公子是不是爱主人爱的死去活来,她才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类跟自己最爱的鸡腿过不去呢!
见她歇了那份心思,公孙玉树这才重新回到了那副呆萌无害的模样,乖巧的帮孙瑾倒了一杯茶推过去献爱心道:“娘亲,快喝口水吧,小树看您的嘴都干的皱了!”
“嗯,谢谢儿子。”听到他软糯的声音,孙瑾这才从赵煦的身上抽回注意力来,冲他笑着点了点头。
蓝墨看着这对儿子腹黑精明娘亲反应迟钝的奇葩母子,心中再度为自己默哀起来。看来她日后要想过上好日子,除了要保护好主人之外,还得讨好巴结主人这个狡猾到不像人类的儿子啊!这年头当妖怪当得真心好累有木有?
“咳咳咳……”昏厥了有一刻来钟的赵煦,在吐出了一口毒血之后,终于悠悠醒转了过来。
喉咙里异常的腥甜味他并不陌生,垂眸一看,果然看见自己的前襟上晕开了一滩刺目的黑色血渍!
听到他的咳嗽声,屋内的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了他。
“总算醒了,赶紧漱漱口吧!”孙瑾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他的嘴边。
赵煦睁着眼怔怔的望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凑上前去饮了一口茶水,漱了口这才哑声开口轻吐出了两个字:“多谢。”之前他吐出那口毒血的时候虽然还觉得很困顿睁不开眼,但是那温柔擦拭着自己嘴角的力度他却是能感觉得到的。
在睁开眼后看到孙瑾那条摆在桌上的染血帕子后,他的心里便明白了,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感觉到的那个力度是孙瑾在替他擦拭嘴角的血渍!
“多谢倾公子!”歇了一下之后,他才硬撑着坐起了身,朝着神色不太好的倾无拱了拱手,致谢道:“若非倾公子出手相救,在下只怕就要一睡不醒了,在下感激不尽!如果倾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在下定当全力办到!”
倾无的回答声一如他的神情一般冷淡:“不必了,你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是窒息蛊仍在,我只能诊断出它的存在,却无法去除它,当不得你的感激,你若想活命的话,还是尽早找到能取出蛊虫的人救你性命吧!”更何况他的毒是瑾娘解的,与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关系,这种平白无故的恩情,自己也不屑承受!
“窒息蛊?”赵煦强装淡然的脸色,因为这三个字而彻底沉了下去,显然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嗯,你身体里的这只窒息蛊少说也存在十年以上了。”倾无微微颔首,继而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昏厥现象的?是不是最近昏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半年前开始的,以往是一个月左右昏倒一次,但是最近已经发展到三五日昏倒一次了。”赵煦抿了抿依旧冰冷没有温度的唇瓣,沉声回道。所以他才会不让其他人留在屋里伺候,就怕自己昏厥的事情被人泄露出去,那样的话,整个赵氏又要不得安宁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若是再找不到替你解蛊的人,只怕会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听完他的病情陈述,倾无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怜悯之色。
在他的眼里,人命生而可贵,没有什么贵贱之分,哪怕对方卑微如蝼蚁,在他的眼里也是一条性命。同样的,哪怕赵煦的身份是带动云国经济的灵魂人物,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个脆弱的生命!
“这个冬天……”赵煦的唇抿的更紧了。也就是说他熬不过他的二十五岁生辰么?
一旁的孙瑾听到这个结论,一颗心没来由的疼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年她上大学时得知最要好的室友得了癌症晚期一样难受,心里堵得慌!
明明还是美好得像朵花儿一样的年纪,却被告知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这样的打击,何其残忍啊!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你不是神医吗?你治不了,不是还有你的师父吗?”不知道是因为同情赵煦的遭遇,还是因为对那个已经去世了的大学室友的沉重缅怀,孙瑾下意识地望向倾无追问道。
“瑾娘……”面对孙瑾这般情绪激动的追问,倾无的一张俊脸忍不住的白了一白,她是在怀疑他未尽力救治赵煦吗?
孙瑾这一声急切的追问,不仅让倾无措手不及,就连赵煦自己也是满眼的惊讶,不过很快的便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只是,心底那抹突然而生的悸动,却是久久平息不下!
这是第一个除了自己的妹妹自己外如此关心自己的人,而且他看得出她的关心里没有掺杂别的东西,干净而纯粹。
这一刻,他突然动了这样一个念头:若他侥幸不死,便求娶了这个能让他感到温暖的女子!
孙瑾的弃妇身份他是知道的,当时听叶青说起的时候,他只是有些惊讶,有些佩服她即使失去了替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却依旧活得精彩,但是现在,这种心境完全变了。
他这样的处境,只有她这种有过如此坎坷经历却依旧坚强的女子才能匹配!
曾经他不敢有成家立室的念想,因为他怕自己精力有限会护不住妻儿……与其得到了再失去,还不如从未得到过。抱这样的想法,他孤寂一人走到了今时今日,临死之前,却突然感到后悔了,后悔从未享受过这种温暖!
所以,如果他能在冬天来临之前解除窒息蛊,重新活过来,他一定不再犹豫畏缩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赵煦这才出声打破了满室的尴尬:“让孙夫人和倾公子费心了,这寻找解蛊之人的事情,还是交给在下自己来办吧,不管结果如何,还是要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倾无一口道破,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幼年时总是身体虚弱卧病在床竟是蛊虫所致呢!
至于寒毒,他心中是清楚的。当初他无意中得到的那样能抑制他身体里的窒息蛊发作的东西,说白了就是寒毒,可是为了继续抑制窒息蛊,他明知道那是毒也不得不继续用!
说到这一点,他那位二叔在谋害他一事上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啊!十几年来步步紧逼,计划缜密,又如此沉的住气,若是他能将这番心思花在开拓赵氏商队的领域上该有多好,可惜却用在了他这个唯一的亲侄子身上!
“替你诊断出你的病情的是倾公子,又不是我,我可不敢当这声谢!”孙瑾扫了一眼他意境上的黑色血渍,低声问道:“只是你这个样子……这顿饭,还要接着吃吗?”
只见赵煦面带浅笑的颔首回道:“吃,为何不吃?这家酒楼的菜品堪称一绝,夫人若是错过了,日后必定会后悔的。只是要麻烦这位小公子替在下去隔壁走一趟,让叶青替在下拿件换洗的衣袍过来。”
闻言孙瑾不由得瞪了瞪眼,这赵煦的情绪调控能力,简直已经刷新了她两世为人的见识。她还是头一次见着,得知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人竟然还能如此云淡风轻!
“小七你去吧。”倾无转过头去吩咐小七道,小七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没过多久,便见叶青背着一个包袱跟在小七的后边推门进来了,毕恭毕敬地朝着赵煦行了一礼,这才走上前来。
“瑾娘,既然赵公子要换衣,咱们还是出去回避一下吧!”瞥见叶青已经开始在解赵煦的腰带了,倾无连忙出声道,生怕孙瑾看见了赵煦身上什么不该看的地方!
“嗯,走吧!”他表现得如此明显,孙瑾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得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出门避嫌去了。心底却在嘀咕着,其实就算她留在里边也看不到什么,人家脱了外套还有里衣呢!
不过,鉴于这里都是土生土长的保守古人,她这个开放的现代灵魂还是收敛一点的好,不然很容易被扣上‘荡妇’的帽子的!
“让诸位久等了,快请进吧!”过了一会儿,叶青拉开了房门,满脸歉意开口道。
换了新衣的赵煦,此时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许红润,配上他淡然自若的神色,竟是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那个凶险的情况了!
“叩叩!”重新入座还没说上两句,就听到门外传来了郭掌柜的声音:“赵大少爷,开始上菜了,我来收拾一下桌子!”
闻声,赵煦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回答道:“嗯,进来吧!”
得到允许,郭掌柜这才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个大托盘,盘内的菜肴正冒着腾腾热气,显然是刚刚出锅不久便被端来了。
见此情景,赵煦的眉头不由得再次皱起:“你怎么亲自干起了这种跑腿送菜的活计了?放下吧,后边的让店小二送来就行了!”
尽管瞧出了他的不喜,郭掌柜却还是坚持道:“让他们送菜我怎么能安心?万一又被人收买了,在菜里头加东西,那我不是又害了大少爷一回吗?”
闻言,赵煦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软下了语气道:“那次的事情我没有怪你,你也不要再记着了,收拾了桌子就下去吧,免得耽误了生意。”
“诶!”郭掌柜点头应声,眼睛却是快速地瞟了孙瑾母子一眼,这才端起桌上的茶具茶水离开。
正当孙瑾跟倾无还在肚子里消化着赵煦与郭掌柜的那一番对话的时候,谗嘴狐狸蓝墨已经忍不住的对着桌上的那盘荷叶鸡咂嘴咽口水了:“好香啊!”
孙瑾无语地瞪了她一眼,赵煦却并未在意的笑道:“既然蓝墨姑娘喜欢,那就趁热吃吧!这荷叶鸡也算得上是这里的招牌菜了,瑾娘倾公子你们也不妨尝尝看。”
瑾娘?
听到赵煦突然改口的这个称呼,孙瑾跟倾无的心里同时起了一丝异样。只不过孙瑾是觉得奇怪,而倾无则是迸发出了一股醋意!
“蓝墨姑娘不是爱吃鸡腿吗?”赵煦一脸淡然的迎接来自孙瑾与倾无的探究的目光,面上装作没有察觉地热情招呼蓝墨道。
此时此刻,他很庆幸自己提前找叶青打听了孙瑾和她身边这些得她重视的人的喜好!
一个不依靠男人而活的女人,他想要追求到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既然如此,他就先取得她身边之人的喜欢,再循序渐进……他向来是个决定了就会付诸行动的人,哪怕他的情敌是倾无,他也不会退缩!
察觉到赵煦的讨好,蓝墨自然是笑眯眯地接受了,毫不客气地从那一整只荷叶鸡上扯下了一只鸡腿来,小嘴也不吝啬地顺便奉承了赵煦一句:“赵叔叔真好!”
瞧着她那一脸谄媚的小模样,孙瑾母子不由得齐齐抽了一下嘴角。为了一只鸡腿就把节操掉光了,这种事也只有蓝墨这丫头才干得出来啊!
“小树哥哥为什么这样看着蓝墨?是不是小树哥哥也想吃鸡腿呀?”对上公孙玉树尚未来得及撇开的视线,蓝墨眨了眨她那双透着狡黠光芒的无辜大眼,举起了她手中的鸡腿递到公孙玉树面前十分大方地道:“那,这个给你吃吧!”
瞥见她那只油腻腻的小手以及她手上握着的那只鸡腿,公孙玉树忍不住的眉头一皱,嫌弃地拒绝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吃什么鸡腿,你自己吃吧!”
蓝墨不以为意的撇嘴:“不就是比我大了一岁嘛,说的好像自己真是个大人了一样。”说罢,故意当着公孙玉树的面大口地撕扯了一块鸡腿肉吧唧吧唧的咀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