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黎阳明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真的,却还是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只管把自己当成个情窦初开的十六岁少女娇羞起来。
两人默默无言,就那么安静地度过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言朗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还舒服地躺在人家姑娘的大腿上,连忙慌着要起来,黎阳厉声命令道:
“别动!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难道想浪费我的心血吗!”
他应声感到胸口一阵吃痛,又立刻躺了回去。
......
夜色凝得极重,狂风逐渐安分下来,躺着的两个男人早已陷入睡熟,黎阳则半靠在香案上闭目凝神,香庙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世上万事仿佛也都能在这里得到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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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晨光中,地上悠悠掠过一辆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地平线在天际处将金色与黑色分割开来,辘辘的车轮声宛若雨水敲击地面般清晰。
城中的人还未苏醒,马车队伍踩着一尘不染的街道向城门驶去,油光水滑的枣马稳稳将车拉出城郊,优雅的步伐毫不隐讳地彰显出,那裹绸镶金的车棚中坐着多么尊贵的人物。
海昀将棚中的掩帘卷起,一边忙活一边向坐在对面的音若介绍道:
“这往来结交嘛,最重要不是去了之后该干什么,而是得在路上多快活快活,不然真真儿是一点意思没有!”
音若捂了嘴笑道:“怕是只有你这样的太子才会不在乎两国关系,只关心你自己玩儿得美不美!”
海昀听她有轻视的意思,连忙开释道:“小姐为何这般嫌弃我?我那只是表面逍遥,该做的事一件也没落下!”
他又把头探出去问那骑马的人:“天仁兄你跟她说说,我是不是个好太子?”
护卫脸上一沉,低声回道:“殿下不可与下臣称兄道弟,有失体统!”
他讪讪地缩回头,不满地吐了句:“实在无趣!”
音若蹙眉道:“你总是寻你护卫开心,他可是个老实人,惹他作甚?”
海昀嘿嘿一笑:“天仁兄生的有趣!”
说罢他又发觉自己前后言语不搭,便聪明地把话扯回自己身上:“我也的确是个好太子。”
音若拿他没辙,不过这好于坏之间的确难下断言。
海昀辅政这些年确是干了不少实事,除了总喜欢说些不着调的言语,其他地方还真是无可挑剔。并且她也不想跟他谈论什么太子好不好的事,便顺了他的话接道:
“你是个好太子不假,可我倒不明白了,为何你非要表现得如此不屑于卫国?我只知道荀国权贵向来看不上他们那样的穷苦山岭,你难道也与他们一样?”
海昀嘴角一挑,心想这宰相之女耳朵还真是听的远,连自己不屑于卫国都知晓,看来还是低看她了,不过都是自家人,也无需多防,便直言道:
“你不要小瞧了那个卫国,它国土虽小,能人却多,迟早会壮大起来。”
音若略有些惊讶:
“两个城池,也能翻身?”
“两个城池却能二十年固若金汤,你说可不可怕?”
音若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那你这不屑是因为?”
海昀笑着叹了口气:
“这卫国最近在闹党争,大皇子和太子拼得宛若死敌,你说这个时候我去了,他们会有何行动?”
音若思维清晰:“他们一直与我大荀有来往,自然想拉你做靠山。”
“可我却不想与他们纠缠不清,如今卫帝还在位,我只肖得与皇帝讲和,得来两国安宁,皇子的事儿与我无关。”
“那你便用这个法子躲?”
海昀听她一问,不由得好奇起来:“小姐另有高见?”
音若莞尔一笑:“即使你表现得再不屑,卫国也好歹是个国,他们只会相信是自己的条件没给足,绝不会信你这个他国太子会对唾手可得的好处不动心。
你就算不想成为他们的势力,也难免会被烦扰。”
海昀坐直了身请教道:“我谁也不帮都不行?”
“当然不行,他们定会你日日来烦你,直到松口为止。”
“小姐有何高招,在下洗耳恭听。”
音若被他滑稽的作揖逗笑,心想我们大荀太子为何会是这样一个为了赏乐而愿意低眉顺眼的人物?
她无奈地笑道:“其实说起来也并不是多么高深的法子,你只肖得支持一个无关紧要的皇子便好。”
海昀挑了眉又问:“我何苦亲手将自己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