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万花

师傅除了会治病，还会做衣裳，”顾尘晃荡着小短腿，笑道。

    “你若想学，可向城内的裁缝师傅和绣娘讨教，”谷之岚是个很温柔的女子，虽不知何原因如今成了白发佳人，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蕙质兰心的女子顾尘见过的也不少了，可像他师傅这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他还真没见过。

    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么？古代的生态环境就是好。

    他们生活的地方是长安天都镇，谷之岚的小医馆每天来来往往都会有许多病人来求助，顾尘从一开始的打下手，到后来逐渐熟练，理论知识有师傅教导，又有各种实践在前，一个月下来看些小病已经能够上手了。

    除此以外，谷之岚也将万花谷的绝学一一教导给顾尘，万花武学最精妙之处乃是点穴截脉，可控人生死于一线。通过将精湛医术与点穴手法结合起来，既可为伙伴疗伤续命，稳定战局，也可挺身而出，用精妙手法制敌控场，实乃掌控全局第一武学。

    顾尘并不意外这个世界上有武功这东西，他的叔叔顾凡在此之上就有不弱的实力，令他意外的是......万花谷竟然有两种内功。

    更出人意料的是，这两种内功可以为同一人习得而不产生冲突，很和谐地同存在万花谷弟子体内。

    顾尘有什么疑问都是直接问出来的，谷之岚被他问地愣了下，细细思索了一下，她发现自己以前好像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个问题。

    他们江湖上能双修内力的门派很常见，几乎每个门派都有他们特色的内功。

    也有可能这个世界设定便是如此，顾尘不知道自己习得的内力会不会在回去以后带回去，但是知识却是活得，在与谷之岚学习理论知识时尤其认真。

    这种耳聪目明的感觉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了，自从来到唐朝后，随着体内内力的增加，他的记忆力也越发好了，有些知识并不需要刻意背诵，只需要多记几遍就能印在记忆里，距离过目不忘已不远矣。

    同样的，顾尘并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来是为了刷经验的，尽量参与谷之岚治病救人的过程，只要参与了救人，每当有一个人转好，他都会得到不少的经验值。

    万花谷内功分为花间游内功与离经易道两种，其一是万花点穴之根本，习之可通晓人体之经络穴位及要害之处。一可封经截脉，克敌制胜；二可助人疏通筋脉，祛病除邪；其二则是万花医学之根本，习之可精通岐黄之术，可驱疾病，健体魄，亦可解除百毒，悬壶济世。

    谷之岚在教导时候很细心，专挑选细节讲，顾尘原以为要背很久的穴位，却不想这些知识自然而然地就出现在了脑海中，像是他生来便已知晓一般，也不知是系统做的手脚，还是谷之岚有什么传输知识的内功。

    看着小小的徒弟捏着笔在宣纸上写画，稚嫩的小脸认真严谨，墨色的发丝随着一小巧的玉冠梳起垂在身后，谷之岚轻笑，握住他的手，引导着他。

    小医馆的生活很平静，不必处理那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文件，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体有一天会垮掉，只是身边没有两个孩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平静是在谷之岚捡回来个倒在医馆门口的人后被打破的，那人发着低烧，身上显出许多青斑，呼吸沉重，口中还说着胡话。

    “小尘，你先出去。”

    顾尘惊讶，“师傅？”

    谷之岚严肃道，“师傅要给他治病，小尘去外面等着。”

    “师傅，我可以打下手的。”

    “哪怕此人得的是瘟疫，你也要来帮忙？”

    “师傅，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我记得。”

    谷之岚舒展了眉头，点了点头。

    此后，陆陆续续也有不同的病人来小医馆，其中也不乏感染了瘟疫的。

    谷之岚遥望暗下来的天空，秀气的脸上带着些许凝重。

    “这天下，终是要乱了，小尘，整理一下东西，我们搬家吧。”

    两人从纷乱的城镇中心搬移到郊外，其实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也许搬到郊外也是有好处的，郊外的野兔、野狼、野狐、野虎很多，得到的经验也比城中要多许多。

    这一日，顾尘一如既往地在山中靠着小动物们修炼，一方面是熟练功法运用，另一方面则是增加经验值。

    远远的，似有一道目光投射在他身上，顾尘回过头，见是个背着长剑的男人，蓝白的道袍随风飞扬，冷峻的面容令人望而生畏，冰雪一般的气息，刺地人心生寒意。

    顾尘正疑惑着，怎料那男人仅仅瞥了他一眼便消失不见了。

    顾尘回到小屋后，正见谷之岚在院中侍弄草药，“师傅。”

    谷之岚应了一声，轻柔地摘下一片草叶在鼻子下轻嗅，“嗯？小尘今天练习完了？”

    “我刚才看见野林子里有人，像是纯阳的道士，看到他我觉得这天气更冷了，”这一代很少有人会来打扰，而城里求医的人，若真有疑难杂症会从小道上上门来求医，而不是来小屋后的野林子里。

    谷之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神色似有异样，顾尘疑惑，“师傅是不是知道他是谁？”

    谷之岚垂下眉眼，淡然地看着那一片药草田，目光悠远，似又暗含着哀伤，“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