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晚上七点五十,药煎好了,吴妈小心翼翼地将药吹温,喂进孩子口中。
喝过了药,王德全开始行小儿推拿手法替孩子搓擦身体,重点搓擦胸背。
第四轮药喝完已是晚上九点一十,孩子泻下恶臭粘便后,小便也随之通畅,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
将体温计从孩子腋下拿出,王德全看了一眼,随即松了一口气,38.7℃,缠绵已久的高热终于退下来了。
王德全将体温计递给一旁等候的吴妈,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腿,原本冰凉的腿已然回暖。
孩子身上回没的疹子再次透发出来,急促的喘息渐渐平缓,就连咳嗽的频率都减了下来。
“王大夫,这药还用接着喝吗?”吴妈看了看陷入安睡的孙女,又看了看碗里剩的药,小心翼翼地问道。
“等孩子醒了再喝。”王德全上前仔细看了看,见孩子口唇上的青紫褪去,这才松了口气。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对身边的钱元同说道:“钱老,时候不早了,您也回去休息吧,孩子这边我照顾就好。”
“那我就回去了。”钱老点了点头,接着对王德全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让人来诊所叫我,不用和我客气。”
“那就提前谢谢钱老了。”王德全笑了笑,“这边孩子睡着了,我送送您。”
两人出了门,王德全刚想提起医院的事,就听见钱元同出声道:
“小王啊,以后这样的病人还是不要接了,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这样的患者实在是太危险,你这次将孩子救回来了,下次呢?下次救不回来怎么办?”
王德全笑了笑,没说话,
“我有一个师弟,他的医术比我不知高明多少,他一直是他们那边有名的中医。”说着,钱元同叹了口气,声音有些落寞:
“前些年他心软,挨不住患者家属苦苦哀求,收了一个濒死的危重患者,只可惜他用尽了方法,也没将患者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濒死的患者救不回来也是常情,能救回来的都是幸运。”王德全心里隐约意识到钱元同想说什么。
“是啊。”钱元同眼神里透出一抹悲伤,“可是患者的家属不管这些,他们对我师弟说:‘你之前能治好那么多人,怎么到我家这里就治不好,还把人治死了。’他们话说的容易,却忘了病人原本就是濒死的状态。”
王德全叹了口气,有些沉默。
“总有人觉得,西医已经判定将死的人,中医就能百分之百救回来。”钱元同脸上露出几分讥讽,“我们是医生又不是神棍,世界上哪有什么包治百病、起死回生的药,中医的名声都让那些骗子给败坏了。”
“您的师弟……”见钱元同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王德全有些担心,只好出声打断了钱老的话。
话被打断,激愤的情绪也逐渐回落,钱元同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
“患者的家属见患者没能救回来,当场就翻了脸,砸了诊所不说,还用刀捅伤了我师弟。”
钱元同的情绪逐渐调整回来,继续道:“我师弟受了极重的伤,危在旦夕,那些人不但没有忏悔他们的所做所为,反而四处宣传我师弟治死了人。”
“然后呢?”王德全问道。
“我师弟的家人听说这件事之后,前去找那些人理论,那些人自知理亏,却毫无悔过之心,表面上了道歉,谁能想到当天夜里他们拿着刀,偷偷去了我师弟的病房……”
钱元同摇了摇头,眼角隐约有泪光闪烁,他重重叹息一声:
“算了,说得太多也没用。”钱元同顿了顿,看向一旁同样脸上露出几分伤感的王德全,道:
“我不知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艺高人胆大。不管怎么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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