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吗?”
漪夫人没有回应,她只是愣愣地看着那块玉佩,似乎想起了久远的往事,神情迷茫而怅惘。
“娘亲,这玉佩是否属于一位流落民间的公主?”明懿再一次发问,急切而激动。
“你从何得知?”漪夫人惊讶于明懿的知情,直愣愣地看着她。
“方才的那位公子告诉我的,他还说,我便是这块玉佩的主人。”明懿一字一顿地强调,“我便是公主。”
“你不是。”漪夫人立即摇头,一口咬定明懿并不是公主。
闻言,明懿骤然凑近漪夫人,抓住她的肩膀,眯起眼睛,质疑道:“你怎知我不是?”
“知女莫若母。”漪夫人盯着明懿的眼睛,断然道,“懿儿,你是娘亲生的。娘亲怎么可能不知呢?”
“我就是公主。”明懿仿若没听见漪夫人的话,仍然坚持己见,抓着漪夫人的手越发用力了。
“懿儿,你抓疼为娘了。”漪夫人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明懿的掌控,不经意间看清自家女儿眼底的决绝和疯狂。
“娘亲,你成全我。”明懿眼中流露出一种任性的恳求。
忽然明白了自家女儿的打算,漪夫人狠狠地惊了一下:“懿儿,难道你想冒充公主?”
“我就是公主。”明懿态度坚决,反复强调着这一句话。
“你疯了吗?冒充皇亲贵胄是死罪。若是被查出来,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漪夫人显然不同意明懿冒险。
“娘亲,我要成为公主。”明懿表达了自己坚定的决心,而后嫌恶地说了一句话,“我不要再当商贾的外室女。”
“外室女”这三个字狠狠地扎在了漪夫人心上。
鞭只伤皮,恶语伤骨。
明懿眼中闪现出狠厉,那是一种身处泥泞之中,却势要青云直上的决绝:“娘亲,帮帮我,我不想背着这个身份过一辈子,我不想活成一个笑话。方才你看到的那位公子,我很喜欢他,可是他从没有对女儿正眼相待。我将整颗心捧到他面前,他都不屑一顾。可是娘亲,如果我成了公主,那我便可以正大光明地与他在一起,不用卑微地仰视他,祈求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眷顾。如果我是公主,我便可以将他召为驸马,一生一世同他在一起。”
漪夫人听着明懿的诉说,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一样,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外室的身份会给女儿带来如此深重的痛苦,原来自己千疼万宠的女儿如此嫌恶这个家,嫌弃她这个母亲,她的心像被泼了冬日雪水,透着刺骨的凉。
“娘亲,我不想跟你一样,时时刻刻都要面对正室夫人的刁难,乡民的闲言碎语,永远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即便娘亲容貌倾城,也要仰人鼻息,靠着爹爹过活,不敢违逆爹爹的意愿。女儿不想过娘亲这种苦日子,我要做人上人,不必受任何人的欺负。我要将那些胆敢对我出言无状的刁民,狠狠地踩在脚下,我要活得比任何女子都好。”
明懿对漪夫人的伤心浑然不觉,自顾自地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一刀一刀地往她母亲心口上扎。
“娘亲,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就成全女儿吧。只要你一句话,我便是公主。”明懿还想再使使劲。
“懿儿,你别说了,为娘帮你。”漪夫人闭起了眼睛,叹了一口气,决定帮明懿铺就通达之路。
明懿一听漪夫人松口了,高兴得抱着她的脖子,不住地晃悠:“谢谢娘亲,女儿就知道,娘亲对女儿最好了。”
漪夫人拍了拍明懿的胳膊,愧疚地说:“懿儿,为娘给不了你显贵的出身,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娘亲放心,等女儿在宫里站稳了脚跟,就将你接去一同享福。”明懿信誓旦旦地许诺。
“好好好,为娘知道懿儿最孝顺了。”漪夫人听明懿这么说,高兴得合不拢嘴。
“娘亲,那咱们来对一下说辞吧,免得等会儿恩公问起来时不小心露馅儿。”明懿极为谨慎。
“不必。”漪夫人有着自己的考量,“那位公子问起,你就推说不知,全由为娘来说,这样才更可信些。”
明懿想了想,觉得自家娘亲说得极有道理,点头同意:“还是娘亲考虑周全。”
说定后事,母女俩相携来到厅上,此时的季郁荣正端坐品茶。
见明懿出来,季郁荣站了起来以表尊敬,但那双眼睛自始至终没与明懿对视。
“公子请坐。”漪夫人让明懿坐在上首,她自己来到下首,而后开口。
看着漪夫人的一举一动,季郁荣若有所思,他也没有客气,点头示意后,便悠悠然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