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腐尸,依稀可以辨认应当是个中年人的模样,腐烂成那样,只怕会有瘴气细菌滋生,白氏两兄弟用灵力筑了个小结界,将腐尸罩在里面,隔绝与外界传播。然后他们御剑回去,白仁之仔细替王萌果消毒疗伤,白修之则通知别都分局的刑侦组前来处理。
好不容易将那男尸由崖底封闭着取上,安全送进别都城外的法医室,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白仁之帮助哥哥将腐尸安置好,一身疲惫地走出惨白而简陋的法医大楼,从乾坤袋里取出自己好不容易挑拣出的枫叶,左看右看,也没有让自己满意的,不由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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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浩晚饭后,在家院中散步消食,脚步不自觉地往漪泓小筑走去。月色中,碧顷湖上的回廊上,妹妹坐在栏杆上,用手中柳枝逗着湖里以为有人喂食而聚集而来的鱼儿。眼色娴静,神容忧伤。
温浩也没多去打扰,只在湖边静谧处找了一块大石头坐着,看着。
两人也不知一个等,一个看地坐了多久,忽见一片枫叶飘飘摇摇地似从月宫中飘落而来,温绯轻一抬手,将枫叶托在手中。只那一瞬,叶片泛出了一片柔柔白光,正如那白衣少年,干净温暖。
温绯知道那是白仁之的灵力,也知道那是他挑与自己的秋意。望着那鲜红玲珑的叶片,恰如自己的名字。她舒怀地笑了,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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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那一组四人俱有不同的梦。王萌果梦到自己穿着祝英台的戏服,站在无人的舞台,礼堂大门一声急促之声,白仁之神色紧张而关切地着急出现在门后,向她奔来。萧婉照梦到自己在一处不认识的奇怪而邪气的火山,由身边一不认识的男子领着,一步一步走上百级的阶梯,而阶梯最终,白仁之穿着礼服出现在视野里。萧靖楼梦到,自己的长枪于半空中翻转数圈,笔直地将自己洞穿,倒下前,一个陌生的女子的出现在面前,两行血泪自那极清丽飒爽的脸上滑落。白仁之梦到,在极豪华的婚礼现场,温绯胸前被长箭贯穿,鲜血流满白色婚纱裙,抬头望天,那败破的教堂屋顶,一道直径有百米的紫色异能由天际如瀑布一般倾注而下。
“温绯!”白仁之惊呼而起。他惊慌四望了一下,见自己在这极简而又带着禅韵的房间里。鼻尖是檀香的烟气,耳畔是哥哥的矜严古琴的琴声。他想起昨天帮哥哥安置好尸体之后,自己满身尸臭,也不好回酒店让店家惹了秽气,便跟哥哥回家沐浴熏香颂经。他躺回床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那一梦真实而又让人害怕,不知是何含义,顿觉这觉还不如不睡。
片刻,琴声幽幽的一个泛音,回响绵绵,动人心魄。客房风动,门被推开,白修之开了个门缝:“还不起床吗?”早餐的香气也沿着那风,撩动了白仁之的胃口。在哥哥身边,是他最能放松、没有规矩之处。他翻身而起,赤着脚在哥哥的小公寓里乱晃,晃了一圈,便去刷牙洗脸剃须。
一看已经9点多了,他毫不客气地在早餐前坐了下来:“还不上班吗?”
“等你呢,尸检你不去吗?”
白仁之傲娇地道:“我可是来度假的。”
白修之一笑,知道弟弟在外人前中规中矩,在爱人前处处体贴,唯独在自己这个哥哥面前没大没小:“噢噢,那我自己去了,你好好吃。”佯装要走。
“哎!”哥哥若是一走,自己又不能去找温绯,只能去跟着萧家兄妹去“玩”,可那玩,他本心就不在那里,又要与人周旋,还不如与哥哥去尸检呢:“我发现的尸体,干嘛不让我去。”
白修之这欲擒故纵百试不爽,他笑着,又坐下,将公文包与大衣放在椅子上,笑着看他吃早餐:“你呀,大早上就喊人家三小姐的名讳,这幸亏是在哥哥家,要是在酒店与萧大公子同住,你们还不得打起来?”
白仁之知道哥哥是在敲打自己,可是做梦又不受自己控制,他能怎么办……
他这又忆起刚刚的梦境,百思不得其解,说与哥哥听,哥哥也只能猜测是他太喜欢温绯,求之又不得,便生出这样的梦境,只因太怕失去罢了。
————就等你们啦————
白修之带着白仁之出现在别都法医院时,温凉带着温浩、温绯已经候了许久了。
“温伯伯。”白修之见到温凉,有些惊讶,快走了两步,忙上前问好:“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晚辈说一声,晚辈也好安排,这实在是太怠慢。”
“无妨,”温凉带着温家家主的威严,却又不失亲和:“我昨日听说,在三终寺发现了一具异能腐尸。老朽不才,没什么别的长处,就是自觉在别都地界时间还是长些的,来认认人,也好给局里少添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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