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的犹豫,何还澜伸出了两只手,都放在桌面上。
“两只手?年青人,你决定好了?”算命先生提高声调,把枯瘦的手指点在何还澜右手腕上。
“我犯下的罪,岂是一只手可做得的。”何还澜道,心反而平静了些,“我何还澜做事,向来光明正大,一只手难遮天,两只手也不可能蔽日,所以,一只手为残,两只手才是全。”
“你承认了。”算命先生仰天大笑,从面具后传出的笑声异常难听,“我为人算命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向我伸出两只手的人,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敢于直面人生直视善恶的人。”
“先生,我为人处世,从不用一只手行事,我从未想过要做一个小人。”何还澜心底的湖面泛起微微的涟漪,他总有一种超脱的异感。
“也许,这也是你失败的原因。”算命先生的声音忽高忽低,让别人猜不透他究竟是在夸还是表示鄙夷,“你的选择,并不一定注定了你的成败,但你的作为,却与你的命运息息相关。
很多时候,那些胜出的人,都只有一只手,他们都是残废,这样他们的力量就减少了大半,而且他们的另一个弱点就是,他们永远无法判断对手会使出哪只手,他们只好拼尽全力去拼搏,去奋斗,他们中的一部分终于使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并且以此获得成功,也因此遭人暗算,下场惨败;另一部分选择继续使用仅有的一只手,去盗窃,去偷袭,去欺骗,去干卑鄙的事情,往往这种人才能活。”
“所以说,先生您要指点什么呢?”何还澜态度越发恭敬。
“年青人,我赠你四个字:适者生存。”算命先生的手指在何还澜的两只手腕上游动,感受着他的脉动。
“晚辈明白。”何还澜站起来,朝算命先生鞠了一躬。
“嗯,这就好。”算命先生满意地点点头道,又敲敲他的面具,发出一声脆响,“何宗主,现在请您把您的脸贴近我,我要看相了。”
何还澜又跪下来,抬起头,凑近那张笑脸,一双乌黑的眼眸和一对浅银色的眼眸对视。
那个算命先生伸出他的右手来,在何还澜的下巴上捏了捏,又扯起他的一块肉,再弹回去,修长的指甲在他饱经风霜却光滑依旧的脸庞上刮了刮。
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这个算命先生不像个看相的,仿佛他看的不是面相,只是把何还澜的脸当做一个玩具。
许久,算命先生才放下手,正了正面具,清清嗓子道:“年青人,你面色特别不好,虽说你才年过三十,但你发间已出现银丝,你虽然看不出面黄肌瘦的表现,但从你忧伤的眼神和你的急躁的语气以及你急促的呼吸声能看出,你实际上心理状态很不好。”
他说的这一番话,对于何还澜来说就像没说,那银发是他十八年前别在耳边的,又不是他自己长的。还有,说他眼神忧伤?他哪里忧伤了!心理状态不好,这就是他来看相的原因呀!这个算命先生要是再说不出什么来,他就要骂他假货还要把他乱棒打出!
“年青人,你一定在思念着一个人,是吗?跟我说说罢。”算命先生好歹声音轻柔了点,他手指点着何还澜的脑门。
“我才没有呢。”何还澜瓮声瓮气地否定这个古怪的人的话,“我的所有亲人,包括我的师弟们,在十八年前的这天前夜被不知名的人杀害,我是很思念他们。”
“不是指你的亲人。”算命先生纠正他的话,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闪着星光,那是夜空中的繁星的光彩,“我指的是除了亲人,在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何还澜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再反对,事实上初中他也无话可说了。
“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定是你的伴侣。”算命先生解释道,“是与你共生死同进退的伙伴,是相伴一生的爱人,应是你最牵挂的人,但你却难以启齿,这是为何?”
何还澜一拳砸在桌子上,一声暴响回荡在待客室内:“我跟你实说了吧!我没有你所说的那种伴侣!你、你一个看相的老头也敢污蔑我!我怎是那种人!”
“算了吧,换种说法,你的道侣,这要是没有,你这一生,可白活了。”算命先生温声道,对何还澜的气焰毫不理会,“你这三十多年中,遇到过什么事?可否与我一谈?你印象最深刻的事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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