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连忙喝了一口茶水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妾身知道了,这阵子清漪吃了不少苦,能够否极泰来是再好不过了。她既是高嫁,我们顾府也不好亏待,只是她毕竟是侧室,这嫁妆该如何拟定?”
“这等俗务你自行做主便是。”
顾康文脸上不耐,张氏心中暗喜,殷勤妥帖地送他离开之后,才回到暖房软塌躺下,招来小丫鬟替她捶脚松乏,越想越不对劲,吩咐道,“把钱家的给我叫过来。”
当即便有随侍的丫鬟福身离开叫人,顾文茵挤开捶脚的小丫鬟,坐在张氏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锤着脚,好奇地问道,“钱家的?可是父亲车把式的婆子?叫她来做什么?”
张氏漫不经心地点头,心里在梳理着整件事的脉络。
顾清漪身上背负武安侯府命案,又被太子和太子妃厌弃,顾康文早就当作没了这个女儿,若非市坊中流言四起,他甚至都没想过要把人接回来。特别是在庵堂找不到顾清漪之后,他更是暴怒异常,已经有了断绝父女关系的想法。
三天前,隐居已久的定远侯夫人突然登门拜访,明言顾清漪与她暂居在郊外别院,因与顾清漪投缘要收她为义女,怒气未消的顾康文根本就不听,一口回绝了,当时定远侯夫人亦是黑着脸走了,原以为这件事已经不成了,结果顾康文今日又改了主意,同意拜亲了,这才是张氏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还有,秦王要纳顾清漪为侧妃,怎么一点风声也没透出来?
没多久,钱家的便进来了,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被张氏赐了坐墩,便拘禁地挨着边坐下,忐忑地说道,“不知夫人唤奴婢有何要事?”
“钱家的不必紧张,最近老爷脾气有些不好,可是外间有什么惹他生气了?我居于内宅也不好招你家男人问话,只好问你了。”张氏浅浅笑着,一副温良贤惠的模样,“问清楚了我好心里有数,以后交际便远着些,免得惹老爷生气。”
钱家的立马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差事办得不妥当,原来是询问老爷的行踪,她也没有多想,便一一报了出来,“……昨日在五味楼与秦王一起用膳……”
“等等,与秦王用膳?”张氏打断她的话,心中有了猜想,脸色微沉,“老爷与秦王素来没有交际,怎么一起去用膳了?”
“奴婢家男人也觉得稀奇,回来与奴婢学了一嘴,说是秦王在路上恰好撞见了老爷,说是有事请教,便请老爷一同去五味楼用膳了,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呢。”钱家的察言观色,仔细地说道,“听说老爷与秦王出来,神色不虞,倒像是谈话并不愉快的样子。”
话已至此,张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必是秦王昨日才与顾康文通知了婚讯的,恐怕连认干亲都是秦王促成的。毕竟定远侯一脉向来与太子不和,更别说如今权势滔天的秦王了,若是与秦王联姻,怕是要与太子起了罅隙,难怪他神色不虞了。
难怪今日顾清漪回来,顾康文这副态度了,分明是心有不满,借机申斥了。她心中暗恨,若非秦王横插一脚,顾清漪那小贱人此时恐怕已经被驱逐出顾家了,如何再在她眼前蹦跶。
忍着心里的怒气,她挥手让钱家的退下,才问着顾文茵,“茵儿,上次桃花庵赏花宴,你可曾见过秦王和顾清漪有何异常?”
顾文茵心中的妒火又烧了起来,那日在桃花庵惊鸿一瞥,她才知道秦王是如此地一表人才,相貌与勇毅候世子不相上下且不说,单凭他的权势和地位,足够让满京城的女子前赴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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