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舒服的事,这群娇滴滴的姑娘家很开就露出痛苦之色,江元瑶也没料到对方这么坐得住,不再故弄玄虚,连忙说道,“王妃娘娘明鉴,上个月府中发放秋冬两季衣物,看着并无不妥,直到这两天天气寒凉,我们找出襦袄御寒,熟料今年的袄子虽然比往年厚重,却无法抵御风寒,奴婢斗胆拆开一看,发现夹袄里面并不是棉絮,而是没有御寒作用的柳絮。王妃娘娘,这分明是有人中饱私囊,以次充好,还请您查明真相,为我们做主啊。”
顾清漪敲着椅子把手,“襦袄何在?”
“奴婢已经让人带来,就在院子外等候,还请王妃娘娘传召。”
顾清漪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传。”
不过眨眼的功夫,一名婢女抱着一件襦袄走进来,战战兢兢地对着顾清漪磕头请安,“奴婢墨梅,见过王妃娘娘。”
顾清漪让她起来,“你是谁的奴婢?”
墨梅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主子,脸色更加苍白了,“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伺候的是江姑娘。”
顾清漪点头,让她把襦袄呈上来。襦袄衣摆的缝接线被拆开,露出里面白色的絮状物,顾清漪掏了一把出来,发现里面的填充物果然是柳絮。
把襦袄搁置在一旁,顾清漪看向地下跪着的一群女人,问道,“你们的襦袄也如江元瑶一般,都是柳絮填充物?”
众人齐齐应是,“王妃若是不信,尽管让人去抽查,只盼王妃能够替我们做主,不让我们白白受了这一遭委屈。”
“不必。”顾清漪冷冷地拒绝了,既是有备而来,又怎么会留下漏洞,她直接问道,“今年的秋冬衣服,是谁负责发放的。”
徐嬷嬷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脸色尽是苍白,“回王妃娘娘,是奴婢发放的。”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顾清漪了解徐嬷嬷,就算是厌恶这群身分不明的姑娘们,也不会克扣她们的份例,毕竟她们初来乍到,经营名声还来不及,又何必降低身价找她们的麻烦?
说不定是找了别人的道了。
“嬷嬷,襦袄里的棉絮变成柳絮,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徐嬷嬷磕了一个头,“王妃娘娘明鉴,府中各位姑娘的冬衣在采买回来后,奴婢已经亲自检查过,里面填充的是棉絮无疑,现在又变成柳絮,绝对是有人要栽赃陷害奴婢,请王妃娘娘替奴婢做主。”
江元瑶抬头看了徐嬷嬷一眼,一脸悲凄,“听嬷嬷的意思,是我们要栽赃陷害你?”
徐嬷嬷没有说话,但看向她们的眼神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江元瑶眼底一红,在眼眶里酝酿的泪水终于坠落下来,她对着顾清漪盈盈一拜,哽咽道,“王妃娘娘,奴婢自知卑贱,比不上您的乳娘徐嬷嬷尊贵,既然她说发放的是棉袄,就当作是棉袄吧。若你因为奴婢们的失误,让王妃您为难,奴婢们即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江姐姐!”
其他人像是没有想到江元瑶会有此一说,当即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然而江元瑶倔强地看着她们,强颜欢笑道,“妹妹们,左右我们冬日也无需出去,在屋内躲躲寒便罢了,何必让王妃娘娘为难呢。”
听了她的话,那些姑娘们既是气愤又是悲哀,再看顾清漪时已经带上怨怒和不甘,她们虽然想讨回公道,但又觉得江元瑶有道理,她们连徐嬷嬷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如何让王妃替她们主持公道呢。
当即学着江云瑶磕头认错,“是奴婢们不对,请王妃娘娘见谅。”
顾清漪看着她们上演的一幕,顿时被气笑了,冷冷的视线落在江云瑶身上,声如寒涧,“江元瑶,以你的意思,本妃是要包庇乳母,克扣你们用度?”
说什么不愿让她为难,不过是以退为进的手段罢了,不然她们也不会闹到这里来了!若她真的把此时压下去,说不定她包庇乳母、薄待王府侍女、恶毒善妒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好一出恶毒的心思。
江元瑶连忙低头,“奴婢不敢,王妃娘娘深明大义,慈悲心肠,怎么会克扣我们的份例呢,只不过是下人趁着您养病的功夫欺上瞒下,损坏您的名声罢了。”
这是要开始威逼了,非得让顾清漪承认徐嬷嬷的罪名,斩断她的左膀右臂不可。她给了顾清漪两个选择,名声或是乳母,百般算计,果真是心思狡诈,用心险恶。
顾清漪顿时冷笑,江云瑶是哪来的信心,觉得她会被逼的无路可退,只能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