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水柱像墙一样,遮蔽视野,声震苍穹。
水墙中不时有一晃而逝的火舌闪现,像真的幻影一样忽而见忽而消,有一整尊炮高高地飞出来,追在后头的散碎不像木屑,倒像是燃烧的人的残骸。
猎犬亨利的瞳孔缩得比针尖还尖。
“小亚细亚号,罗南号,华丽宫廷号……这见鬼的究竟……”
“团长!团长!”瞭望阿谢尔从幻想号的桅尖上高喊着滑降,“小亚细亚和罗南从墙里冲出来了,受了重伤!”
他嘭一声砸在地上,顾不上膝盖的剧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小亚细亚回报,有一艘大舰借海岛遮蔽潜进来,对她们发动了突袭。”
“华丽宫廷号完了,有人亲眼见到她从中折断,看起来不像殉爆,好像是被硬生生轰碎的!”
“轰碎……一艘……多大的舰,多重的炮?”
“团长!”大副从舰艏跑过来,嘭一下和阿谢尔撞在一块,“瓦尔基里……白帜的船中断了舰姿调整,从航行看她离避风脊更近了,我担心她想压缩我们切舷的空间!”
“团长!湾口炮击停止!”
“发现新舰影……上帝啊!三层炮台!是战列舰,70米级战列舰!”
“不明战列舰驶向湾口!她要把我们堵死在里面!”
“跑不掉了!跑不掉了!”
“葛兰多直击中弹!她被白帜打中了,舰艏大破,失能!”
“大粉蝶号那群人想干什么?!这时候冲向湾口的话……”
轰!轰!
仿佛能开天辟地的巨大轰鸣把猎犬亨利从嘈杂和彷徨中震了出来。
他环顾四周,看到残破的五级盖仑梦境号和丢掉了半座艏楼的巴格舰葛兰多像棺材一样漂浮在栈道的末端。
顺着时针的方向旋转,重伤的布里根廷舰小亚细亚号、罗南号在东避风脊边瑟瑟发抖。
小亚细亚的侧舷船壳半排着两个恐怖的大洞,一大一小,青烟燎绕。
罗南的伤势也在船头,和葛兰多不同的是,她的舰艏整个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龙骨和悬空的上甲板对望,犹如张大嘴哭泣的孩童。
时针继续转动,转到正南,湾口的方向、轰鸣的方向。
断作三截的布里根廷华丽宫廷号正在下沉,另一艘布里根廷大粉蝶号就陪在不远处,无从想像她究竟被什么击中,整个后半分崩离析,主后二桅左右歪倒,连舱室的内容都清晰可见。
“六十八磅……”曾在法国船上当过水兵的瞭望手阿谢尔颤抖着说,“两枚实心弹从主桅后部甲板钻入,一枚从左舷船壳钻出,另一枚撕碎舰艏,从中央舵开洞。”
“世上只有皇家海军一级战列舰专配的六十八磅臼炮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害。它们被称作上帝之锤,只要直击,连最昂贵的柚木船材都挡不住一击之威……”
“上帝啊……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错!”猎犬亨利重重一拳捶在护栏上,“黑胡子说白帜的船最大的缺陷是重心敏感,但我觉得不是这样。”
“重心敏感不是致命缺陷,否则在巴斯特尔的时候,黑胡子明明抓住了机会,白帜根本不可能逃过死劫!”
“那艘船真正致命的缺陷是单打独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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