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书为证?”
“这倒没有……”秦机摇了摇头。
吴夫人笑道:“那既然如此,便是不作数的,男未婚,女未嫁,一切都可以重来。”
秦机头上的汗都滴下来了,徐氏亦不敢多话,秦老太太接话道:“夫人说得有理,只是……这江州城都知道我家纶儿是许了曹家的,夫人您看,曹家今日也送来了贺礼。”
吴夫人瞄了一眼不远处台面上那盏玉如意,冷笑道:“我看这曹家的诚意也不过如此嘛,弟弟弟妹是讲诚信之人,可是人家……我看未必放在心上。”
说着,吴夫人又拉起秦纶的手对秦机徐氏说道:“别说这门亲事本就委屈了我家纶儿,就说那曹家在圣上面前不过是平日里都见不着的奴才,你们之间不过是口头之约,皇上一道圣旨,什么都勾销了。”
“这……”秦机诚惶诚恐,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从头上滴落下来。
徐氏亦不情愿,但碍于情面和身份,不能多话。
秦纶心中属意曹泠,但奈何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女儿家更是要三缄其口,便也默不作声。
秦老太太看着今晚这场景,不禁想起十年前秦朴婚配时的情景,心焦万分。但秦老太太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稳了稳心神,来了个缓兵之计,对吴夫人道:“夫人连日舟车劳顿,今日又来给我这个老太婆祝寿,多有辛苦,不如今日先在我府中住下,明日我们再细细商议。”
“也好!”吴夫人起身,爽快地说道,“我正好也乏了,方才我听说老太太还有一出戏听得不过瘾,我就在府上叨扰了,明日我再陪老太太看看那出未完的戏。”
夫人在徐氏的陪伴下去自去休息,这边厢可愁坏了秦机和秦老太太。
“母亲……”秦机面有难色,“你看今日之事,可如何是好?”
秦老太太叹了口气道:“只怕是凶多吉少啊!今日之事与十年前何其相像?可怜你那妹妹,便再也不得相见了。”
提起秦朴,秦机的眼角有些湿润:“母亲,何苦又提朴儿呢?十年过去,先皇去世,圣上登基,金銮殿上早就换了一茬人了。”
秦老太太站起身,拄着碗口粗的黄杨木拐杖,秦机扶着她往内庭走去,秦纶低着头紧随其后。
“今日曹家的贺礼你看见了?”秦老太太边走边低声问秦机。
“看见了。”秦机道,“定是为了前一阵那批衣料得罪了贵妃娘娘的事,曹家这是在避嫌呢。”
“我听说曹家有意让曹泠的胞妹曹淮明年选秀入宫,走的正是贵妃娘娘的门路。”秦老太太说。
“确有此事。”秦机扶着秦老太太转过回廊,来到秦老太太住的院落。
“你做事如何这般不当心,竟然得罪了贵妃。”秦老太太责备秦机。
“母亲有所不知,前日之事,乃是个意外,贵妃娘娘喜好艳丽,据说那匹衣料本是蜀锦局织造,后不知怎的,转到我江州织造,我局从来没有给贵妃娘娘裁制过衣物,贵妃娘娘不满也是在情理之中。”秦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