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票人?”秦纶回过神儿来。
“正是。”秦机无奈地点了点头。
“怪道爹爹今日不与祖母说实话呢,原来是因为牵扯到叔父。”秦纶道,“那今日这诰命夫人实则是叔父请来的?”
秦机苦笑道:“你那个愣头青的叔父如何会想到这一层!我看八成是六皇叔的主意。”
“姑父?”秦纶诧异,但细细想来,能使唤得动吴夫人的,确实也只有六皇叔了。秦纶的姑母秦朴嫁予先皇的六弟,仅一年便殁了,但这位姑父倒是一直对秦家关照有加。
“那你的意思,纶儿是非进宫不可了?”徐氏问。
秦机不语,半晌对秦纶道:“纶儿你先回房吧,我今日便在这里歇息,与你母亲再商量商量,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秦纶退出房门,卷草焦急地等在外头,见秦纶一出来便问道:“小姐怎么样了?难不成你真的要进宫?”
秦纶低头不语,卷草拿搭在臂膀上的一件蚕丝斗篷替她披上,二人往秦纶住的幽香苑去。一路上,卷草把今日遇到曹沁的事情说了,秦纶只不屑地说了一句:理他作甚。
秦纶进入幽香苑,如眉和联珠迎了出来,问的是都同样的问题:怎么样了?
秦纶见如眉只着一件单衣,拿下自己的斗篷替她披上,几人一同往里屋去。
进屋以后,秦纶给如眉让座,如眉哪里有心思坐,只拽着秦纶问话:“难不成你与曹泠的婚事就这样作罢了?”
秦纶坐在梳妆镜前,联珠过来替她拆头上的发髻,秦纶自己褪下身上的钗环首饰,默不作声。
“哎呀,大小姐,你这是要急死我呀!”如眉焦灼地在秦纶身后走来走去。
“姨娘,你不要再走了。”秦纶转过身来,拉住如眉的手道,“我方才听爹爹的意思,进宫之事是十之八九。”
“那怎么行?你和曹公子是早就定下的,这婚事也是说退就退的?”如眉惊诧地把手抽了回来说道。
秦纶抿了抿嘴唇,用手扯去头上最后一根发带,满头乌发如瀑布般一下子垂顺下来,道:“这天下有什么事是定下的?万事皆有变数,就算是嫁了人,不还有半路改嫁的嘛。”
“可是你与那曹公子郎才女貌相互中意,如此一来,你不觉得可惜?”如眉比秦纶还急。
“有什么可惜的。”秦纶对着一块镶嵌在红木屏风上的全身铜镜把腰带和玉佩仔细解了下来,对着镜子兀自说道:“我们不过是彼此对模样满意,脾气秉性一概不知。曹泠是人才出众,可日后是不是个好丈夫也未可知。我们这高门深宅之苦,也不比入宫去松快多少。”
如眉感同身受,点了点头:“只是这入宫之事从未提起过,如何今天就这般急来?”
秦纶拉如眉在绣床边坐下,又打发联珠卷草去倒热水给自己梳洗,待二人出门,才悄悄对如眉道:“姨娘好生糊涂,纯儿今年十四一直未有婚配,还不明白么?”
如眉大惊。
秦纶继续道:“既然我们家必有一人入宫,我宁愿那人是我。”
“可是……”如眉还欲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