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李仁风额头又有冷汗渗出,道:“裴刺史有所不知,姚刺史每日都会在晨起后喝上一壶茶,只有那日早间没有传唤——报信的仆从正是伺候姚刺史喝茶的,见无人传唤,敲门又不应,便大力撞开了门。”
裴公于大堂内踱来踱去,回首问李仁风道:“姚刺史死状若何?”
“是这样,”李仁风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双目中充满了畏惧与震恐,“待下官赶到姚刺史书斋之中,见他躺倒于软榻之上,被褥掖得整齐,虽然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但其面貌狰狞、怒目圆睁,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折磨。”
裴公捻须问道:“按照你的说法,姚刺史是死在了床榻上?也就是说,他还没有真正醒来而走下床榻,便丢掉了性命?”
李仁风面色惊慌地点了点头。
裴公深吸了一口气,沉思不语。
“对了,”李仁风猛然想起了一事,战战兢兢地说道,“据刘郎中验尸所得,姚刺史是死于夜半时分。”
裴公道:“姚刺史之前吃了什么?其中会不会有毒?”
李仁风摇了摇头,出言道:“夕食是我等一同吃的,不会有毒——否则我等也该死了。”
裴公闻言眉头锁得更紧,忽然道:“《九皋处士图》究竟是不是那个道人带来的?又是谁把它挂到大堂之上的?”
“不!不!!”李仁风面色大变,惊慌不已,“下官不知道这些!!”
裴公见李仁风如此神态,心中更加诧异。为了使其安心,便和颜悦色道:“想来是刺史身亡,你心存疑惑,由此而张皇失措。如今有本官在此,仁风你莫要惊惧,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等了片刻,见李仁风情绪实在难安,裴公便起身道:“也罢,你且先带本官往书斋一行。”听得裴公如此说,李仁风长出了一口气,心下宽慰许多,当时便领着裴公绕过影壁,往后门而去。
出了后门便是一条宽阔的走道,道路两旁植有几棵松树——刚刚栽下不久。很快,两人便走入了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据李仁风所说,此地乃是刺史姚评生前处理日常公务的场所。书房之内陈设齐整,但书案之上已然有了一层尘土。往右便是书房连接的斗室,里面满是书架,各类书籍一应俱全。裴公细细察看了一番,并未有任何可疑之处。
李仁风因道:“再往后走便是姚刺史死亡之处,即他的书斋,下官这便带您去看。”两人正要前去,就见单簇快步走来了。
“单簇,你有什么事?”裴公开口问道。
“少爷,河岩县令沈宴秋来了,称有要事禀报。”单簇拱手道。
裴公眉头微蹙,与李仁风对视了一眼,道:“也罢,且先去见沈县令——方才那邸报上说河岩县有恶虎伤人,也许是沈县令等不及了。”
几人出了书房,裴公亲自掩上了门,便沿原路返回,往大堂而去。刚进大堂,裴公便见一位面若敷粉的俊俏青年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一见裴公,那位头戴乌纱帽的青年语无伦次地自我介绍起来——正是河岩县县令沈宴秋。
裴公和颜悦色地开口道:“沈县令莫要慌张,本官即刻命令别驾赵祥云率兵前往河岩击杀伤人恶虎——本欲命司马杜常乐前往,可他至今未归,本官也正在寻他。”
只见沈宴秋“扑通”一声跪倒在裴公面前,声音竟已然带上了哭腔:“刺史大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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