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科学对应用科技的支持,是有限的。
当前者停滞不前,迟早有一天,后者的进步也将无以为继。
到那时,人类文明的全部活动,将真正成为“苟活”,失去一切前进的动力与希望,在莱斯利*兰伯特眼里,这才是最可怕的。
人,不论自己如何看待,终究是一种活在“希望”中的物种。
当未来一望可知,降生在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稍有头脑便不难一眼望见自己的人生,直到结局,便会从心底里生出一种茫然与绝望,进而怀疑自己生而为人,意义究竟在哪里,每天的应付眼前之劳碌,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人,皆有一死。
至少在西历1495年的今天,这句话,仍颠扑不破。
这世上每一个人,既然死亡注定将要降临,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庸碌凡夫或许懒得思考这种问题,只忙着用廉价刺激充斥生活。
一天接一天的挨到大限降临,直到下车,而从未为这问题而烦恼。
这样的生活,对自己与身边的人,意味如何,方然并无从得知,他只能确定一点,这些凡人的人生,有,或者没有,对整个人类文明而言着实无关痛痒,不仅一个人就此消失,毫无关系,哪怕成千上万的这种人集体蒸发,也没有任何问题。
从旧时代一步迈进今天,几十亿人口,就这样消失了,世界可曾有过什么改变吗。
剧变,当然是有,但并非因这些人的下车而起,只不过是一阵飓风吹散的落叶,只是效应,而非原因。
但也有一小部分人,站的更高,看得(多少)更远,并不满足于眼前的生活,而会眺望、思考那更遥远的未来。
事实上,也只有这一小部分人,切实的组成了人类文明的宏伟框架,
其他庸庸碌碌的绝大多数,不论穷困潦倒,还是腰缠万贯,终归只是这宏伟框架中的填充,只是徒具其形、一旦脱离框架就会轰然坍塌的赘物。
而支持着这些知必有一死的人,执着向前的,除却希望之外,还有什么呢。
没有了,唯一的推动力,来自于文明从蒙昧时代走向星辰大海的期望,着是一切先行者的寄托,倘若这样的寄托完全破灭,可想而知,无人会愿意继续披荆斩棘,带领整个文明继续艰难跋涉,继往开来。
历史,是民众所书写,文明,是民众所创造。
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直到今天,方然仍认同着这一句话。
但这并不是在说,所谓民众,直到不久以前还拥挤在这小小寰球之上的几十亿人,全都是历史的书写者与创造者,而只是指出一点:
书写、创造这历史与文明的人,来自于民众,他们改天换地的力量,依托于民众。
世人中的绝大多数,终其一生,或许片刻都不曾思考过文明的前途,宇宙的宿命,这并不妨碍他们生老病死,走完自认为很有意义、甚至还很精彩的一生。
然而这种幻想般的自欺欺人,却无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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