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当家的脸陡然间煞白,仿佛全身的血都流光了,第一次感到慌乱,就是当年十来杆枪指着自己,也没有这种感觉,忙整理了一下心绪,故作镇定地吼道:“走,回聚义厅。”
大当家尽管一路匆匆,但他的思想一直在重新构设,他隐隐感到这是一场阴谋,是真正决裂的开始。
四当家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袒露着胸膛,伤口处包扎的白布已被渗透出的鲜血漶漫一片。初春的风还带有阵阵寒意,但四当家似乎因痛苦和愧疚而麻木迟钝了,一个粗俗、鲁莽的汉子竟然独自淌起眼泪来了,让人感到既滑稽又伤感。
“老四,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要害,快让大哥看看。”大当家便跨过门槛,便急迫而又动情地喊道。
一听到大当家的声音,四当家便朝厅堂大门“扑通”跪下,声泪俱下地哭道:“大哥,我没用,我没能把浩然兄弟带回来,你惩罚我吧。”
大当家忙奔了过去,把四当家扶起来,关切地说道:“老四,你也别自责,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咱坐下来慢慢说说。”
“大哥,我,我,我真没用,连浩然兄弟都保护不了,咳。”说着说着便开始捶自己的脑袋。
大当家忙制止,此时,二当家也奔了过来,嘶哑着嗓子喊道:“老四,老四,你怎么样了。”
四当家缓缓地站了起来,哽咽道:“二哥,我,我给山寨丢脸了,我是山寨的罪人,要不是拼死回来报信,我真没脸回来见兄弟们,真不如死了。”说着说着便放声痛哭流涕。
“老四,你先坐下,事已如此,也怪不了谁,天叫人亡,多一天也不行,这都是天意,你先静下心来,来人,为四当家准备酒饭。”大当家转身朝站在一旁的山匪喊道。
“老四,听大哥的,你先平稳下来了,把事情经过详细说说,大哥,我去叫兄弟们准备准备。”
“老二,你去吧,找一些机灵点的。”
“大哥,你放心!”说完后,二当家便转身向外走去,在其转身瞬间,嘴角扬起的一丝狡黠的微笑还是被眼尖的大当家捕捉到了,这也许是得益于当年当侦察兵时的磨练。
胸间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但还是被理智压制下去了,现在还不是反目成仇的时候,表面的和谐是掩饰真像最好的遮挡布。
“老四,你也不用过分自责,这个仇大哥一定会替你报的。”大当家说这话时,心里已暗自起誓了,决不能任人宰割,决不能蒙在鼓里任对手逍遥,但现在情况不明,一定要隐忍,一定要保持克制。
“谢谢大哥不责怪,等我伤好了,我一定要亲自去查明真像,替浩然兄弟报仇,这个仇不报,我一辈子都不安。”四当家都开始佩服自己了,豪言壮语信手捏来,还不心虚脸红。
大当家强挤着笑容,轻轻拍了拍四当家的肩膀,大厅的气氛倏忽间凝重起来了,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但都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