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跟他们差不多吧。
“嗯,跟他们差很多。”
他蓦地转头看着我,“想走吗?”
我用力点头,怕他看不清,“想,想的。”努力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到他面前,这时才真正地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眼中皆是淡蓝碎芒,似无暇钻石,同这幽幽夜空倒是相映生辉,他看向我的时候,有种俾睨天下,万事尽在掌握的成竹感,他给人的感觉是睿智的,是神秘的,是探问无涯的。
“你是那家来的?”他斜睨一眼悬星家的方向,那里光芒仍在,烟花盛放般的字细细散开,[寻一人,必重谢。]
我站在原地,指尖在背后打着架,目光看向悬星那个方向,默不作声。
“你若是想回去,倒也简单,那位是个有本事的,同村长说一声便可立时起路,送你回去。”
“我不,不想。我想离开这里。”我攥紧了手指,眼神直直地看向他。
“你觉得我会为了你这样一个陌生人得罪他?”他歪了歪头,表情有些戏谑,仿佛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他从一开始就在看着夜空,看夜空能为了什么呢,为了好看?还是爱好天文学?吸取日月精华?观星?我有些拿不准,只好抬了头去看夜空,同我平时见到的不同,这里漫天星繁,皎月高挂,明明惮于皎月,繁星应该尽数隐去,这里却锋芒尽敛,彼此交汇,柔情万分,嵌于灰蓝银河间,灿然开去,委实不凡。
“那位有本事,你便不如他吗?”猜不透他的目的,只能用激将法。
他忽而笑了,“这么说来,确实。”
“......”您承认得这么爽快,我没法接,自己的小聪明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地窘迫。“我却不这么...”‘觉得’二字我自己都说不出口,只觉得他仿佛在逗一只无邪的猫儿,因为差距,所以肆意逗弄。
“我只知道,若您不如他,现在我便不会还安然地呆在这里。”我赌悬星没有马上来要人,是因为顾忌他,而不是顾忌村中规矩。
“跟我来吧。”他随手点了灯,执着烛火进了正中大房,旧式建筑,房内陈了案几,偌大的房间只供奉了一个无字牌位,房内靠着他手中的烛火,堪堪得见案几,他指着这牌位道,“这是和村长连通的唯一方式,谁家有喜丧便燃上一炷香,择了吉日对其祷告,村长定会记录在册,当日起路,以便行事。”
“谢谢您指教。”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则,我得向他讨个地方借住几天,我正边走边想要怎么找借口在这里赖着,好等到村中人办喜丧之事。
他又微微摇头,细微得几不可见。
“那你便在此处歇息吧。”他把灯盏交到我手里,大步走出了房间,临门槛时,又补了一句,“多久都行。”
这一晚折腾得有些困,我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只找到一张吊床,爬上去和衣睡了。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事情往往会向你所想到的不好的方向发展。
这一夜,我做了有生以来最冗长复杂的梦。以至于后来我会想,若是重来一次,我会不会再逃离,我不够坦荡,我不够坚定,我害怕我像受了蛊惑般成为于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