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柔被哽住,久久未再言语,长宁垂眸看她,眼底尽是漠然:
“所以,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吗?”
闻言,裴柔捏衣袖,眸中不闪过慌『乱』。
她以为,那样一番话来,长宁就算没有被打动,亦会有愤怒或怨恨。
却不想,什么也没有。
长宁仿若在听不相干人的故事,绪毫无波动,无怨无怒,根本不足以启动那东西……
裴柔握紧了手中晶石,又是紧张又是焦虑,心『乱』麻。
就在此时,低沉的男声在空间响起:“阿宁,你真不愿意回宗门吗?”
潜藏许久的玄清仙尊终于开了口。
长宁并没有多意外,她嗤笑一声:“我还以为,您会一直躲在后边不说话呢。”
虽然用的是“您”,可她语调里却并没有多少敬意。
“毕竟,您既然已经派了裴柔来告知我一切,又何须自降身份,来在我一回呢?”
沉默片刻,玄清玄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些微的疲惫:“阿宁,我知道你心里还怨我,可又何必拿这些自贬的话来刺我。”
“怨?”
长宁垂眸看剑,语调淡淡,“怀有期待而不,才会生怨。”
“可我对您,早已毫无期待。”
她对上那道视线所在处,一字一顿,语调平静,“在我跳废渊的那一刻,便已和过去的一切分割。”
“今的我,没有宗门,没有师兄,更没有什么师父……”
“长宁!”
玄清仙尊急败坏打断她,语调有些失态,“拜师誓一日未消,我便一日是你师父,岂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
“哦。”
长宁声调冷漠,不置可否。
她看了眼前边神紧张的裴柔,缓缓道,“我很奇,堂堂天阶修士,竟也会被那小小秘术所蛊『惑』吗?”
“您会受裴柔蛊『惑』,到底是因为那秘术,还是因为……”长宁语调锋锐,直击要处,“自始至终,您所看重的,都只是那天生灵体的体质?”
话音落,玄清仙尊仿若被掐住了喉咙,一瞬沉默。
实到底何,只有他自己心里知晓。
最初,他的确是因为天生灵体,才对长宁多有看重。
直到长宁坠崖后,他才恍然明悟过来,天生灵体固然可贵,可阿宁……却是他一手带的弟子啊!
她无父无母,便一直视他父,尊崇有加。可他却做了什么?因为一个半道出现的裴柔,数次冤枉责罚于她,使她受了那样多的委屈……
在秘术彻底破碎的那一瞬,他险些要悔恨入魔。
可这些话,放到此时来说,却是此苍白无力。
玄清仙尊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日后,我会亲自来你。”
像是怕再从长宁口中听回绝,玄清仙尊匆匆抛这句话,便撤了意识,彻底神隐。
属于他的息在空间中消失,可空间本身却仍未消去,长宁将剑握紧了些,在强行破开空间前,将剑锋对准了裴柔。
护佑阵法消失,裴柔面『色』苍白若纸,手中紧紧攥那冰冷晶石,心头焦惧不已。
怎么办,怎么办……
凝瘴石仍未完全开启,还需要长宁绪波动更些才行。
剑面折『射』的凛冽寒光几乎灼眼,裴柔哆嗦了一,仓皇往后退。
今的长宁仿若寒冰所铸,斩断清思,淡漠无。
玄清仙尊,裴照,江衡……都无法使她绪产生波动,开启凝瘴石。那还有什么,在此时牵绊住她的心神?
瞬刻间,裴柔脑中晃过某个身影。
宛若捉住某根救命稻草,裴柔慌不迭喊:“我知道慕辞的秘密,他有事瞒你……”
不其然,话音未落,长宁停了脚步,望向她的一双眼里仿若淬了寒冰:“你说什么?”
事关那妖物,她然还是那般紧张。
感受到手中凝瘴石微微发烫,显然是有所松动了,裴柔不喜。
同时,又有些慌张,因为她根本不晓什么慕辞的秘密,只是信口胡言罢了。
可若是揪准了长宁这一弱点,编造出合适的谎话便很容易了,裴柔眼珠『乱』转,脑中飞快有了主意。
她佯装镇定,语调似若讥诮:“你还不知道吧,他快要死了。”
这一刻,纵然对裴柔的话并不全信,长宁亦一瞬呼吸停滞。
她眉目间愈显冷厉,剑意凛冽:“你在胡说些什么!”
剑意威压,裴柔身子有些发颤,却仍强撑道:“我是不是在胡说,你心里应该有数,他这些日子里的表现,你难道不觉有哪里奇怪吗?”
故设疑虑,正是她惯用的心理话术。
关心则『乱』,无论这些日子里慕辞是否真的表现奇怪,听了这样笃定的话语,长宁都该会有些迟疑。
手心凝瘴石愈发滚烫,长宁眸中亦浮现惊疑,裴柔面上笑容愈盛。
“他死的那样彻底,又何这般完地活过来……”
裴柔举起手,缓缓张开,『露』出手心那枚血红『色』的晶石:“更何况,他身上还有我们灵月族的秘术,只要我碾碎这枚晶石,他的灵脉亦会随之破碎……”
她苍白面容上浮现一丝疯狂,“我若是活不了,带上他一起死,也不算亏!”
说,裴柔手掌闭合,仿若要使劲将晶石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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