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还有三年才回来。”
一阵静默。
裴大宝小酌了一口酒:“他回来就好了,你这心里也就踏实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裴建国:“是啊!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放心不下他,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他出来的那一天。”
“要是我没等到张钰出来就死了,只能拜托你们帮忙埋葬了,不然就只能暴尸野外或者家里,等着发臭了……”他喝了咽了一口酒,红着眼眶苦笑道。
裴大宝听着这话,心里也不好受,打断道:“真是的!聊着聊着,又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看你啊!就是想牛牛了,等成材或者罗勇这段时间忙完回来,让他们再送你去市里看看那孩子。”
裴建国:“好啊,我自己去市里也去不了,也只能麻烦成材他们这些小年轻人了。”
就在这烈日炎炎的午后,俩头发斑白的老人,坐在椅子上酌着小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亦如当年孩童时期,俩人分食一碗南瓜粥的情景,只不过是当年的孩童经历岁月洗礼,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四季轮回交替,不知不觉又到了秋冬季节,秋风扫落叶,这个小山村又变得萧条沉寂起来。
裴建国小院里的两颗柿子树结满了果实,橘黄色的柿子压弯了枝头。
树下铺满了掉落的柿子叶。
这天,一直在外地经商的裴成材回老家了,正好有时间陪裴建国去市里看张钰。
天微亮,裴建国拿着小包裹坐裴成材小车直奔市区。
裴建国颤巍巍的拿起话筒放在耳边,目光停留在玻璃窗对面的隔门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等了多久,玻璃窗对面的门才缓缓打开。
张钰低着头站在门口,身上还是穿着灰色狱服,短得能看到头皮的寸头,双手带着手铐,身后跟着两个狱警。
狱警给张钰打开手铐后:“去吧!你家人在那边等你。”
张钰点了点头。
至张钰出来之后,裴建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看到裴建国之后,张钰咧嘴笑了一下,拿起话筒:“外公”,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出来。
裴建国低声应了一句:“诶!”声音微微沙哑。
“你这孩子,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怎么感觉瘦了好多。”
防爆窗里面的张钰,两颊颧骨突出,脸色苍白,露出来的手腕手指都是皮包骨。
裴建国看着张钰一脸心疼。
张钰咧着嘴笑,安慰道:“我有好好吃饭啊!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你和外婆最近身体还好吗?”
裴建国闻言一噎:“我身体就还好。你…你外婆她走了”。说完,叹息一声“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你外婆走了也好,她那身体活着也遭罪。”
张钰听后低着头一阵沉默。
这几年家里接二连三的发生变故,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他而去,那种明知而不可为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再次抬头,张钰眼含泪水,哑着嗓子呢喃:“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成为你们的骄傲。
对不起,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不在你们身边。
对不起,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连累全家人为我犯的错买单。
……
这一切,他好像除了说对不起这句话,没有其他办法弥补。
裴建国:“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
话还没说完,狱警传来提示声:“还剩五分钟,抓紧时间啊!”
裴建国:“牛牛,咱家院子里的柿子树结果了,长得可好了,外公给你摘了几个尝尝,你和你姐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些水果了……”
接下来的时间,一向寡言少语的裴建国叨叨絮絮的说着家里的鸡零狗碎,奇闻趣事,想要逗张钰开心。
张钰一直低着头安静的聆听着。
一直到时间结束,裴建国还意犹未尽,恋恋不舍。
张钰在警狱带走前,泣不成声的对裴建国说道:“外公,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家……”
他现在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啊!他不想再留遗憾。
这是他唯一的乞求。
裴建国笑眯眯的看着张钰,心疼道:“孩子,别哭,外公会好好的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