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说:“丢了饵还怎么钓鱼?”
一行人折回头。
她重新归队。
见大家都还活着,她心底很雀跃。
然而大家却非常失望。
一位兄弟摇摇头,“这下真是全军覆没了。”
另一位兄弟接着他摇头,“那么多人一齐出动,他们一定是把你当成重要人物了。”
阿红眼睛肿肿的,“害我白高兴一场!”
她倒是平常心,逃与归来,都不是她的本意。
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睡场好觉。
就像角落里的土郎中那样,死沉死沉睡上一觉。
背对着火堆,她蜷缩着身子,把膝盖缩进怀里,思绪吵闹,良久才睡着。
醒来已是大天亮。
成了人质,早饭变作奢望。
她开始后悔,当初应该多咬两口虎肉的,尽管它酸,不好下咽,但好歹也是寿比昙花的养分。
那行人用完早饭,就气冲冲地开始赶人,往某个山涧里赶。
山涧里杂草比人都高,有个石缝,石缝只能过一人,地上铺满了白骨。
有人的,也有兽的,惨白惨白的。
队伍里有人说,“莫非这就是忘乡洞?”
忘乡洞?
忘乡台倒是听说过。
忘乡洞是什么?
“这回死定了!”又有一个人开始悲嚎。
体谅她已经把一切都“忘”了,阿红在她耳边解释道:“听说这山下镇压着一条大蛇。”
大蛇?
难不成又是凶兽?
她暗中嘀咕。
阿红接道:“只要献出活人,便能得到它脱下的皮。”
“蛇皮也是药材?”
阿红点点头,眼睛悄然又肿了,“难得一见的药材。”
她不禁为这条大蛇感慨悲凉。
一年吃一次,一次管一年,比牛郎织女都惨。
至少他们还有恩恩爱爱,它却只能拥抱一堆白骨。
在光头下令前,她自告奉勇:“我先来。”
光头瞪着她。
大白天看他,才发现他印堂发黑,更丑了。
“你想早死早超生?”
她摇摇头,这人真是想多了。
她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仅此而已。
“我这辈子都没当过第一,就要死了,想圆一个梦。”
光头笑开。
一口黑牙。
“成!就你!”
阿红到底没崩住,也不知是为自己哭,是为她哭,还是为大家哭,反正哭得嘎嘎带抽。
哭得她心烦意乱。
怪只怪阿红没能赶上好时候啊。
若是换成从前,她还是神祇,随便啐口唾沫都能把这片山头给淹了,哪像如今,竟连条长虫都对付不了。
天意真是出其不意。它若是长了耳朵,估计早也被人骂聋了。
石缝里冲出忽忽的风,扑打在她脸上,灌入两耳,她差点也聋了。
抬脚正要往里迈,一只蜘蛛突然降落眼前。
腹囊处有红色斗状,是枪蛛。
她怕极了被蜇,本能的向后一退,石缝里传出一阵沉闷的怒吼。
人真是奇怪。
都要死了,居然还有空怕疼?
太可笑了,于是她便笑了。
一边笑着,一边拨开蛛网。
蛛毒棘过肌肤,如同火燎,疼的她一激灵。
这一次,她势在必死,无论是谁拦着都没用。
谁拦着,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