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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往南走三丈,是另一株老榉树。
可惜造化不足,至今未能成精,叶头稀稀拉拉的,像个秃子。
在它根部有个树洞。
洞眼里有封印,封印里面有东西。
定睛一看,果然是小白,似乎死了很久,身体僵硬,毛发干燥,嘴巴歪张,两眼无光。
究竟它是怎么死的?
又被谁藏尸于此?
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结下封印?
这事从头到尾,透露着一种诡异。
她背靠着大树,胸口一阵堵闷。
可怜她如今连一团空气都不如,毫无重量,更无力量。
只盼望明朝,阿姝千万别怂!
得来呀!
来助她解开这些谜团。
眼见天空由蓝入灰。
眼见月升星移。
树荫细长地抱着她。
她睡不着。
藏身于树下,紧攥着树根,生怕一阵强风过境,便直接将她送走。
她在秘密、安静与枯燥里等待着。
等待是如此磨人。
当她数到第一万八千三百四十九片树叶时,阿姝来了。
她竟然来了!
夜浓的正是时候。
看后头,璎珞不在——之所以她能顺利找来这里。
她一脸感激地看着阿姝,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如此需要她。
阿姝发现封印后,费了点力气才破除掉它。
接着,用双手捧出小白黑漆漆的尸体,抽抽答答地哭个不停。
这丫头很怪。
说话时磕磕绊绊。
哭起来却顺顺畅畅。
“我、我、我来迟了,小、白!”哽咽。“姐姐、姐,我、我、我对不住你。”
她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阿姝虽说生性怯弱,却重情重义。
从前真是走眼。
她望着小白的尸身,突然灵光一闪,接着用力一跳,全身心的进入里面。
毫无衔接,她成了小白。
转眼,“喵~”
“啊!诈、诈、诈……”阿姝疯了一样将它甩开。
它朝天一蹿,竟凭着猫类的本能,四脚轻盈点地,并未受伤。
阿姝还在那儿“诈……”,没完没了。
它猜她是想说“诈尸了”,可等了半天,阿姝都没缓过来,“尸”字死活蹦不出口。
它都替她着急!
“喵!”
好大一会,阿姝终于缓回神,瞪大眼,抹干泪,将它左右打量。
它想凑到她身边。
遵从于几千年来的行走习惯,它抬起上身,昂首挺胸,欲如当初,直立行走。
然而习惯赶不上变化。
妄想与现实严重背离。
它莫名其妙的栽了个跟头,运气好,没崴着脚。
可见,猫是猫,人是人,猫四脚,人无毛。
她成了它。
不再是人。
叫小白。
既然情况暂时改变不了,便只能尽快适应。
她认栽。
开始努力习惯要用掌心走路。
努力适应屁股后面还有尾巴。
努力接受明明是雌性却长满了胡须。
迈开腿,向前走!
一步,四晃。
两步,八晃。
多走几步,一路晃。
晃得人想吐!
当猫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