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落下病,可别指望让我熬药。”
阿姝径直向前,大步流星,拿定主意。
过去,因为自身强势,所以一向看不上这个妹妹,反倒是十分钟意快人快语、办事爽利的缨络。
但如今,旁观之,好像哪里不对?
她亦跟了上去。
阿姝钻进林子,四下找寻,最终来到一株千年榉树跟前。
这树早些时候有了造化,成了精,能言能语,但还不能脱形化人。
充其量只能在树身上硬生生地挤兑出一张老脸,有眉毛有胡子,又皱又绿,仁慈和蔼,奇丑。
后山辽阔,那些名动天下、难得一见的琪花瑶草,这里统统没有。
放眼望去,平平无奇。
仙界并不时兴栽种这些普通花树,全因娘亲喜欢,父君便为她种满整片山头。
娘亲是正经的花神之后,就觉得和花和草和树最亲,甚至亲过亲丈夫。
父君也无奈的很。
他总安慰自己,好在争宠的是花是草是树,不是花一样好看草一样耐活树一样遍地的其他男人。
在这一点上,他倒庆幸。
感应到阿姝的到来,老榉树露出五官,咧着嘴笑。
“仙姑鲜来,有失远迎。”
阿姝嫩脸一红,“老、老树精,我、我问你,可、可、可曾见过一只黑、黑猫?”
树身上没了脸。
老树精藏匿起来。
这大大激发了阿姝的求胜心。
“你知道、道、道它现在、在、在、在、在哪里吗?”
璎珞没好气地泼冷水,“别问了,这树精蒙昧无知,知道才怪。”
老树精不反驳。
死活不肯再露脸。
阿姝不顾劝阻,直接上手,狂挠这树的痒痒。
老树精嘎嘎直笑。
旁观中,她也真是服了!
若换作是她,早就一把火把它点了。
“主人,你要找的黑猫是不是女神君殿里的那一只?”
闷雷劈下,醍醐灌顶。
璎珞这话倒是提醒她了。
大半天已过去。
她的爱宠哪去了?
未葬身封印前,她跟前常有一只黑猫,十分得宠,名叫小白。
那猫在仙界呆久了,很有灵性,乖的像狗,食屙自理,不高兴时绝不出现,人若倦了,它一定就在脚边。
但今日,明明到处张灯结彩,个个面露喜庆,怎么偏偏没见着它?
莫非它个没良心的已投诚他人?
另有,为何阿姝要来后山寻它?她究竟知道些什么?
“快停下!咳咳!老朽怕了你了!”
阿姝顿住。
于是老脸再度浮现,“我只能告诉你,往西边去。”
阿姝向他道谢,同时眺往西边。
但璎珞不允。
“不能再走得更深了!”她叉着腰,挡住阿姝的去路。
“夜宴时辰将至,主人非要坏了大家的兴致吗?老神君与夫人一向待你如亲生,不要不懂事!”
“可、可是——”阿姝望着西边,眼睛肿胀,心有不甘。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好、好吧!”
强劝之下,阿姝惟有妥协,一路耷拉着脑袋,慢悠悠地折了回去。
目送她俩走远,她转过身子,如同一朵洁白无暇的云,阒然浮游向西。
心里很是惦记小白,不知那畜生到底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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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深处,万籁更寂。
飘了好久,来到一汪仙泉边。
仙泉不停注入由五色荧石围铸而成的池塘,水与池塘一样五光十彩。
这汪泉水味道似酒,多饮,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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