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是钓鱼执法啊!
当天晚上王子庚就做了个梦,梦到跟祝南休在朝堂上掐架,祝南休一脸得意地说道:仙人手处证物一事其实是我编的,现在我将之前到我府上送封口费的同僚名单公布一下。
惊醒之后的王子庚终于意识到:祝南休这个套下的简直人神共愤啊。
不送那些银子还好,赌一把他根本没拿到那个册子,银子送过就是做贼心虚。
祝南休一整天都躲在后院跟仙人手谈话,十有八句仙人手都在问:到底是谁想要草民的命啊?
至于王子庚给他二人批八字的事,仙人手只说除了两人的名字和出生年月,其实并不知自己是什么来头,而且王子庚特意叮嘱过要保密的。
王子庚倒是有可能被王蕊华催得紧而让仙人手卜一卦姻缘,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王蕊华堂堂宰相家的在室女,这样有辱闺名的事万万不可能给别人知道的。
泄露此事的唯一途径,就是叶沾衣劫走的名册。
这人看起来放浪形骸冷冽傲慢,却不愿意看到仙人手死于非命,并且有把握自己可以救下仙人手,这番筹谋可不像一个商贾该有的主意。
叶沾衣无论是求财还是入仕,此次上京蛰伏一个多月,总不至于就为了散布他跟王蕊华的流言吧。
史良除了汇报今天的进账,其余的时间就是提醒祝南休别忘了明天的织造商会:“大人,这次派谁过去支应?”
祝南休想了想:“度支主事一职是不是还空缺?”
史良答道:“确实,前主事现在在状元街卖烤面筋呢。”
祝南休摇摇头:“仓部主事也不合适,太老了。”
史良说:“那就派金部主事去吧。”
祝南休又摇摇头:“我烦他。”
“金部主事一共有三个人呢。”
“我都烦。”
史良一脸无奈:“哦,那大人只有自己去了。”
祝南休摊摊手:“只好如此嘛。”
林矣第一次跟织造商户们见面的,吉祥一大早就仔细给她装扮了一番,现下虽说不上雍容华贵,但总有几分大户千金的样子了。
林矣身量苗条,烟青纱裙罩在她身上更有几分翩然之意。
一出门,就看到门口停着的马车,车夫她认得,是耙子大人府上的。
祝南休挑了轿帘,又露出了那张稀有的深邃矜贵的脸:“四小姐,一起吧。”
林矣讪笑着说:“大人心意民女心领了,只是、只是这样不太好吧?”
孤男寡女共乘一车,她还不想成为京城闺阁女子众矢之的呢,人生多么美好啊,何必往火坑里跳?
祝南休点了点头:“本官也从未跟女子同乘过,想来确有不妥,那四小姐可要让你的车子赶快些,一定要在本官之前到达商会。”
林府的车夫看了眼祝府马车上比自己整整大了一圈的车網,表示这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今天第一次跟那群老奸巨猾的商户见面,若是迟到失礼于户部侍郎,被这群人揪到小辫子,以后可不好过呐。
算了算了,挨骂总比挨绊子好受些。
林矣打定主意,史良也刚放好了马凳在车边。
上了车,看到祝南休一身浅色褒衣正笑眼盈盈地看着她,更觉得浑身上下都无处安放,只好说了句:“祝大人,早啊。”
祝南休笑回:“四小姐早。”
林矣觉得祝南休今天心情仿佛很好的样子,也没了之前的拘谨。
“紧张吗?”
林矣如实说:“有点儿。”
拜托啊,今天的耙子大人温柔的简直像含了一汪温泉水,一点都不符合他以往的作风好嘛。
祝南休微微向她倾了倾身子,望着她的双眼:“商人重利,御下只需恩威并施、宽严相济,就能立威立信。”
林矣点点头:“大人所言极是,可我毕竟身为女子,总是有点怯场罢了。”
祝南休咬咬唇,仍看向她轻声说道:“忌讳女子身份、执着背景后台都是末技,如果遇到操持不下的事,就让人告诉本官。”
林矣轻轻颔首。
车子又行过片刻,离商会也越来越近,林矣似乎比刚才更紧张了。
祝南休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本官看着一直是四小姐打点家中生意,不知三小姐平素在家都做些什么呢?”
来了来了,我说怎么今天耙子大人对我这么好呢,感情是还惦记着我家那位貌美三姐。这是不是说明,耙子大人还是中意林素比丞相千金还多一些呢。
一想到这层,林矣就欢欣鼓舞,满脸笑容地回道:“三姐在闺中喜欢写字插花、烹茶作画,她性子要沉静许多。”
祝南休嘴角挂着笑:“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