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咬咬银牙,把心一横,移身到了朱瞻基近前,低声问道:“殿下,你可记得你曾经叫我又专门做了一批金丹,您说给别人送去的?”
苏湛这句话里面的“别人”,当然是指的汉王朱高煦。
朱瞻基一听,微微一愣,道:“我记得呢。怎么了?”
“臣只是疑惑,那人,是不是还服用这金丹呢?”苏湛一字一顿地问道。
朱瞻基漫不经心地回答:“当然,否则我怎么还会劳烦你?”
“是么?”苏湛满脸的不相信,“臣在山东的时候,碰巧见到了他的一个亲信,据他说,那人可是健硕得很,并不像是成瘾的人。殿下,莫怪臣的无端猜度,只是臣怀疑,这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
“没有!”朱瞻基果断答道,“你是诚心的是怎么着?我既然做了这个,自然就安排妥善了其中的点点滴滴,怎么会出什么纰漏,你这样说话,是怀疑我什么么?”
苏湛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居然能惹得朱瞻基发起脾气来,他的眉眼之间,瞬间已经像是沾上了火焰,那脸庞上,更是恼羞成怒的神色。
苏湛十分不解,自己的这疑问,本是为了他好,只怕这中间如果出了什么变故的话,会对太子和他一方不理,怎么到头来,倒像是自己多管闲事了一般!
这么想着,不由地竖起柳眉,道:“殿下,您要是不痛快,就找人发脾气去,这突然冲臣来算是怎么回事?臣这不是因为正好听到了这件事,来和您禀告一番么?没想到这么久不见面,再见面居然要闹到这种境地!”
朱瞻基自知刚才他的话太为刻毒,可是他说着那话,心里只觉得忐忑不安,难以言喻的懊丧之感凝聚在心头,说不出来。此时听到苏湛的义正言辞的言语,见了她脸上并无感情色彩的神色,却只瞧着她的脸蛋发怔。
苏湛见朱瞻基又莫名其妙地发了呆,心中狐疑更胜,怎么几个月没见,这皇长孙变傻子了?此时不由地摸了摸自己脸上,道:“臣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朱瞻基顾左右而言他,道:“你特地来向我禀告这件事,是担心我的安危么?”
苏湛道:“殿下何必又说这样的话,臣既然答应了殿下天下的事,自会尽心尽力,等到将来大事了了,臣也不必再牵肠挂肚了。”
“那时……你会如何?”朱瞻基心中颤了一颤,只觉得他和苏湛之间的缘分越来越浅,就像是一条羊肠小道,将要走到尽头一般。
“那时……”苏湛脑中也麻木起来,“到那时再说吧。”
朱瞻基静静沉默了片刻,才道:“北京的事,好像有些眉目,我已经力挺王彦了,这事,你就不必挂怀了。”
“是,”苏湛此时语气已经淡然,“夏大人和臣说了。”
“哦——”朱瞻基这句话说得似乎有点怅然若失,苦笑道,“是哈……我多嘴了。”
面前的那叶叶腰身,亭亭可人,永远止步在咫尺,心中顿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只觉得嫉妒和伤悲统统浮了上来,塞得心间满满当当,不多会就把方才心中的忐忑给压了下去。
苏湛见和朱瞻基也无话,人家一口咬定朱高煦是吃了那金丹的,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又怎么会搞错呢?事到如今也只当那枚青说话是胡说八道罢了。
告辞了朱瞻基,苏湛径自去了锦衣卫经历司,那经历司里的人员倒仍是没有变动,遥想许多年前,她第一次来这地方查找自己的档案时,那管理档案的家伙还不认识自己。如今她在此踏进这个门,见到她的人却都是点头哈腰。
屋内的陈设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看管的人除了相貌老了以外,也没有大的变化。
苏湛仍是找到当年帮她查找档案的人,说想再看看自己的档案。
那官员自然大大方方领她去了,可是苏湛翻找了一顿,却仍是只有那寥寥几句的言语,并没有过多的资料。
其实苏湛此行的目的,是想查出自己和白莲教到底有什么关联,但是那档案上说的太过简略,只说的她是胶东人等等她已经早就知道的信息,其他关于锦衣卫的事,却全然没有提到。
苏湛一无所获之后,对那官员又道:“能不能帮我找找白莲教的记录?”
“嗯?”那人一愣,道,“苏大人,不是下官不想帮你找个忙,而是白莲教的记录全已经被封存了,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能动。”
“封存在哪?”
那官员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上了锁的小屋道:“都在那里面啊!我也是无可奈何啊!”这小官生怕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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