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苏湛因此迁怒了自己,忙不迭地撇清关系。
苏湛心中猛然一凛,这白莲教的机密文件居然要得到皇上的允许才能查阅,这可麻烦了,要是皇上在身边还好说,自己正从山东回来,如果有顺便的机会和皇上编上几句瞎话,说不定还能凑巧让皇上开了这个尊口,可是如今皇上远在北京,如果自己特意去请示这件事,倒显得令人怀疑。
苏湛走到那门前,发现那锁的制作也是相当精细,竟有几个锁孔。
“这锁怎么这么奇怪?”
“这锁是要三人的钥匙同时打开的,连我都没有权限,所以,这也怪不得我啊!”
“好,好,不怪你。”苏湛真是对这个胆小怕事的人不耐烦了,“那这三人是谁啊?”
“钥匙分别在南、北镇抚司指挥和最高指挥——都指挥使夏大人手里。”
“哦。”苏湛唔了一声,转着眼睛想着对策,“我说,你真的没有办法?”
“真的,真的,我无能为力,大人还是去请示皇上吧!”这小官就差指天发誓了。
“嗯……我不是听说北镇抚司指挥去北京了么?那你们这门这不就开不了了?”
“呃……”那小官有些怯懦犹疑,却还是咬了咬牙,对苏湛道,“现在那两把钥匙都在夏大人那里——他自己的和北镇抚司的,还有一把在张正大人那里。”
“哦。”苏湛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对我这么实诚,我当然忘不了你的好,放心吧。”
“谢谢大人。”
这几次威逼利诱也无效,那人一口咬定了自己没有这个权利,也担不起这个责任,苏湛也只好作罢,似有些垂头丧气地回去了,但是她的心里,却有了新的盘算。
回了锦衣卫,她直接去找了夏煜。
夏煜正在屋里忙着和属下布置一些任务,她在门口等了一会,那些人走了,她才得以进去。
屋内桌案上堆得一层又一层的资料,打眼一看,这里和档案室也差不了多少了。
“夏大人这么忙啊?”苏湛笑着说道。
夏煜见了苏湛,脸上浮上一丝温柔的笑容,将大门关上,拉着她坐到身边,才柔声回道:“是啊,审讯那么多尼姑、女道士,却仍是没有一点线索,但是皇上那边又着急,压力很大。”
“哦。还是白莲教的事啊。”苏湛点了点头,“我听说,经历司存着一些和白莲教有关的档案?”
夏煜一愣,霍然抬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湛嘿嘿笑道:“只是随便问问,是不是有这回事?在一个单独的屋子里的。”
“哦,是。”夏煜似乎是刻意敷衍,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苏湛却不依不饶:“听说钥匙在你这里?我有些资料想查查,能不能行个方便?”
“不行!”夏煜断然拒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这是皇上亲自下令才能进去的禁区,再说了,里面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否则我们怎么还会在这里抓尼姑、女道士诘问呢?”
“哦,”苏湛嘟着小嘴,“我只不过想看看山东白莲教以前的事……”
夏煜微怔,盯着苏湛,惑道:“什么事?”
“没什么。”苏湛伸了个懒腰,道,“算了,不给就不给吧,什么宝贝似的,那钥匙什么模样,我看看总可以吧?”
夏煜皱着眉没有动,苏湛又歪着脑袋撒娇道:“怎么?难道看看都不可以?”
夏煜无奈,只好从衣服最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指着其中两把金灿灿的说:“就是这个了,没什么稀奇。”
苏湛似只是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然后撇了撇嘴道:“我还以为多么珍贵呢,不过和别的钥匙没什么两样嘛!”
夏煜已经将钥匙都收了起来,笑道:“好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忙,可不能陪你瞎聊了。”
苏湛眨了眨眼道:“我也得走了,我还得去诏狱看看我山东的老朋友去。”
说了这话,两人便告别。出了都指挥使屋子的正门,苏湛原本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态却突然一扫而空,刚才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看得非常清晰,那钥匙是镀金的,柄处刻着经历司三个大字,十分好辨认!
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别扭着一股劲,打心里不想和夏煜提起唐赛儿攀亲戚的事。如此一来,这钥匙只能智取,不能强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