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曦知道陈致和爱财如命,一下子要他多付出这么多金银粮帛,肯定比割他的肉还令他难受,便劝慰他道:“岳父大人,您是致仕的朝廷官员,陈府又是梅源县数一数二的缙绅大户,如果三小姐被牛头寨的匪首强娶了,会令你们整个家族蒙羞,甚至还可能被官府责罚。如果能用赎金赎回三小姐,既可以维护陈家的名声,又可以消弭一场祸患,小婿以为岳父大人应该感到庆幸,而不必心疼那些身外之物。”
陈致和虽然觉得周曦言之有理,但心里还是针钻般疼痛,哭丧着脸说:“事已至此,只能破财免灾了。我即刻安排人去准备赎金和彩缎粮谷,明日你押送这些东西上山,只要清芙平安回来就好。”
第二天上午,陈致和安排了十几辆马车,将牛头寨索要的金银和彩缎、粮谷装在车里,周曦押送着马车队到达茅湾渡。守卫渡口的小喽啰通报到山寨,军师朱岚亲自赶到码头边,从水寨里调集了几只运粮船过来,将金银粮帛装运过去。
周曦也跟着运粮船过去,跟随朱岚上到主寨。郭鹰在聚义厅门口迎候,将周曦请到自家小院子里,笑道:“贤弟,为了让你尝个新鲜野味,今日一大早,我特意安排十几个猎户出身的步卒上山捕猎,总算运气不错,猎得三只黄麂子、两头野猪、一头熊、十几只野兔和雉鸡。今日响午我们就摆一个野味宴,痛痛快快地喝一场酒。”
周曦听郭鹰报出那些野味名,不由“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口水,眼睛都放出光来:麂子、野猪、熊、雉鸡……这些野物在他穿越之前的世界,可都是上了保护动物名录的,而且极为稀少,普通的人别说吃了,就是见都难得见到……
接下来,郭鹰请周曦进入客厅,吩咐小丫头到内室将陈清芙和夫人请出来一同吃饭。
很快,厨役流水价将菜肴端上来,满满的一大桌,除了两只炖得稀烂的熊掌外,还有黄焖麂子、红烧野兔、板栗蒸野鸡、醋汤梅江红鲤鱼、肉沫木槿花鲜汤、清炒野芹菜……
未时左右,周曦酒醉饭饱,站起身向郭鹰告辞,准备带着陈清芙下山回家。
郭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包裹,一边往周曦手里递,一边说:“贤弟,这包袱里是两百两黄金,是愚兄的一点小意思,就当是你和弟媳妇将来百年好合时的一点贺礼,贤弟万勿推辞!”
周曦吃了一惊,忙摇手推脱说:“大哥,这金子小弟不能收。”
郭鹰睁大眼问:“怎么不能收?是嫌弃这金子是强盗赃物吗?”
周曦见郭鹰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辩解说:“郭爷,您误会小弟了。小弟之所以不收这金子,是为了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难道还有人敢从贤弟手里把金子抢走吗?”
周曦摇摇头,深思熟虑地说:“郭爷,恕小弟直言:牛头寨的情况比较复杂,有些头领跟您并不是一条心,而且保不定山寨里就有官府的密探或者卧底。小弟如果收下您的金子,万一被官府知道或者搜查出来了,就是小弟与山寨勾连的铁证,那样反而会害了小弟!”
郭鹰想了一下,放下包袱说:“贤弟言之有理,倒是愚兄思虑不周,没有考虑到那一层。也罢,这金子暂时放在这里,待你和弟媳妇新婚大喜那一天,我再私下安排心腹之人送到府上祝贺。”
周曦突然想起衣袖里还有郭鹰赠送的那只飞鹰,便将它拿出来,递给郭鹰说:“郭爷,这金鹰令是您的身份标识,山寨之人个个知晓,故小弟不宜再带在身上,道理也跟刚刚不收您的金子一样,请您收回去吧!”
郭鹰接过金鹰,笑道:“贤弟聪明通达、虑事周密,不过据愚兄看,似有点杯弓蛇影、谨慎过头了,哈哈!”
周曦也笑道:”郭爷,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小心行得万年船,凡事还是谨慎点为好!“
当天晚上,陈致和举办家宴为陈清芙压惊,所有陈府家眷悉数到场,周曦也以未来女婿的身份列席期间。
酒引数杯后,陈致和大女婿苏光灿忽然忧心忡忡地对陈致和说:“泰山,小婿今日到集镇去,听街坊邻居议论纷纷,传言三妹妹已经被牛头寨匪首强占了。此类谣言如不及时澄清,对三妹妹乃至陈氏家族的名声都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啊!”
“胡说八道!你三妹妹性格刚强,为了免受污辱,昨晚在牛头寨用一只酒杯砸破了姓吴的匪首的脸,为此还被吴匪关进水牢,受尽了苦楚。似此等节烈壮举,真不愧我陈家门风。那些愚民不明内情,造谣诽谤,你为何不大嘴巴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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