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句话,带着一丝不舍,更多的却是关怀。杜娥的手抚过女儿眉梢,唇角一丝苦涩的笑。
“母亲,我不会愧对琴名!”
杜璞若抬头,眸中是少女的志气。她,花名“静兰”果真带着一副独一份的清雅。
鞠躬,双手奉上“松雨”琴,杜娥心头,少了一丝忧虑,多了一份释然。
琴,传过去了。她,转身后退,避开众人目光。
春月楼琴宗的名,却是在落幕的那一天才被关注,虽晚了点,但还来得及。
杜娥默默留在一角,看着,那继承了“松雨”的人。
……
夜色渐深,采花宴渐入高潮。
杜璞若一席红衣,衬着琴韵悠扬。她的指法虽比不上她母亲,却也绝对谈不上生涩。而那掩在红纱下的容颜,令多少人浮想联翩。
她是杜娥的女儿。
杜娥,十年前曾经是春月楼的花魁。
这些,就已经让她这朵“静兰”,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而琴技,文采,每一样都是锦上添花的存在。
大厅管事的婆子,已经在无形中被改换成年少的侍女。这些个春月楼里的“自己人”,才艺虽俗了些,可容貌和身材却丝毫不差。
但比起“松雨”古琴边的“静兰”,她们都是绿叶。
……
成为“静兰”的杜璞若,天生有一副惊世容颜。加上在春月楼里长大,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熏陶中早化为心中沉淀。
清弹一曲,喧嚣千万。
有一位在杜娥出场时就道出“琴宗”的书生,对着台上作揖,一句“敢问姑娘一句诗词”,掀起众人的喧哗,也带着满眼青的、黄的丝绢满天纷飞。
杜璞若是个不怕人的,等到喧嚣稀疏了,才从古琴边站起身:“敢问公子,用什么来换?”
马上又有一个少年将手中折扇递过去,也不管什么风流雅趣,迈步向前,眼里带着贪婪:“折扇词一首,玉盘绢三花。”
说着,回顾众人,报出了自个名号:“在下姓秦,自号京师‘秦余风’。”
……
万众哗然。
谁不知京师春月楼有个规矩,金银锭子概不进门槛。而那各色丝绢,皆有相应的报价。
黄绢最贱,浅黄一条一两银钱;青绢次之,淡青一条十两银锭;最贵的大红丝绢,没有百两银子买不到一条。
一组“绢三花”,就是一百一十一两银钱。在京城附近,都可以买得到十五亩良田。
也不能说这价格高,春月楼每场采花宴,都有上千两银子入账——只不过,这一次的散财者,是号称“游尽京师八百楼”的太尉儿子,秦余风。
……
掩不住心中鄙夷,杜璞若看向秦余风的眼神中,总带着三两点不满。
但,她是货,他是客。小班里的姑娘,怎么也不能违逆那些客人的意思。
手指从琴弦上移开,浓墨自砚台里挥洒。杜璞若也不大耽搁,在充斥耳畔的喧嚣声中,取过那本来就是留作题字的雪白扇面。
唇角一勾,笔尖一落,扇面上一首《一剪梅》。
搁笔,就琴,一套动作早就演练得无比娴熟。一拨弦,万籁俱寂。
“秦公子,你要的词,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