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风轻云淡,青山遥遥对岸。城外大道上,行路驴车缓慢。归城,归城,路途还有一半。
默契地没再发话,驴车已走了两刻钟。十里路途已走了一半,驴车颠簸依旧。
强忍着不适,杜安菱偏过头看着车外。入目无非是寻常稻田,从城墙跟开始沿着河谷铺开,知道身后那看不到的远方。
往时,这是帝国的粮仓。
而今年,这里半数稻田被毁,粮食的收获被硬生生断开了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将是自己的契机。
“怎么,看中那些地了?”
宋迟的话适时在车上响起,惹得正专注思索着的杜安菱忽然回顾。
“挨近河边的地容易挨水淹,价位比较便宜,可收成也要较量年景。而今日妳买的那屋子对面的田地,才是旱涝保收的良田。”宋迟看出了杜安菱的企图,劝导道。
“多谢宋叔提醒。”
“提醒个什么!照我说,妳每天花个半天绘画卖出去都比收租子拿的多!”宋迟却不客气,说出了他一直眼馋的一件事。“才半个月时间,妳那五章画就赚了五十多两银子,怪不买那宅子时连眼都不眨一下。”
“宋叔,那是人家看了新鲜,下个月卖画,就是画得再好也卖不出去的。”谁料杜安菱摇头反驳。
宋迟不太相信。
杜安菱也不去解释,只是说留在宋家几幅画,让不信的人自己去试一下。
物以稀为贵,她知道那是真理。
……
正午的阳光缩短了林木的阴影,南门前一片烈日炎炎。
看着身边撑开油纸伞蔽阴的杜安菱,宋迟却皱起眉头——二十多年了,她还和当年那个小孩一样心大!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宋迟的目光滑落向她腰际,微微摇头。
她胃口不好,经常反胃作呕,怎么会是远途颠簸导致?更何况那路途颠簸导致的种种早应在抵达后化为乌有,又怎会在这一个月里愈演愈烈?
宋迟禁不住猜测,而事实又证明了他的猜疑——前日里旁敲侧击问了儿媳妇慕氏几个问题,竟打听到杜安菱自暂住来,差不多一个月都没来月事。
这种情况八成是有喜。
这样一来,宋迟倒是有些纠结了——一来是杜安菱有喜,意味着她还是个可生养的,若自家儿子有意,过个两年或可再得个亲孙子;二来是这孩子必然是在京城时有的,身份上是个问题。
这件事,难办啊……
不过杜安菱想住在外面——这也是一个办法。
……
于是催促伙计去离城更远的地方碰运气——居然还真找到了一个变卖房产的败家子来!
那败家子姓墨,生性好赌,还没怎么败落的时候倒是经常来自家酒楼请客——宴请的多是些赌客,性格和墨家那败家子半斤八两。
也就是这样认识墨英——也因此把买卖房产的价格一再压下来。
宋迟觉得,杜安菱确实会搬到城外去居住。而自己再不时让儿子宋祝“照顾”一下,杜安菱一个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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