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欣突然有点紧张,心里嘀咕着该不会是今早他DIY的三明治害了他吧?天啊,她究竟干了什么,因为自己的一时开心就害天平吃不消。
“元凶”有些心虚,连忙紧紧地扶着他的胳膊,生怕他再出什么状况。
“走,我送你去医院。”
“不必。”天平冷冷地回绝,却敌不过温欣的坚决。
温欣叫了车,将虚弱的天平安顿在后座上,自己刚想开前面副驾驶的门,却又有点不放心他,转念折到后车门,和天平坐到了一起。
天平靠在后面,一直紧锁眉头,双眼微闭,温欣时不时担心地看他一眼,怕他在车里昏迷。
她慢慢凑到天平面前,抬起手轻轻地贴上他的额头,好烫,在发烧。正当她在深深自责时,天平忽然睁开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她心头一颤刚要抽开手,却被天平抓住了。
为了安慰温欣,他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然后慢慢将她的手从额头上挪开,却未松手,握了一路。
来到医院,温欣把天平安置到椅子上,自己到急诊窗口为他挂好了号,医生诊断为急性胃炎,可能是胃受到刺激,或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引起的,需要静脉注射。
急性胃炎、受到刺激、不洁净……温欣怎么都觉得这事八成和她脱不了干系,看着天平可怜的模样,既心疼又惭愧。
窗口缴费、拿药、问大夫、找护士,天平坐在一旁看着温欣全程一个人忙前跑后,心里瞬间很感动。
护士将两大瓶药液挂在挂勾上,针尖刺破他苍白的皮肤,天平不自觉咬了一下嘴唇,一旁的温欣看他好像很痛苦,连忙扶住他的手腕,企图给他传导一丝能量。
深夜的静点室十分冷清,只有贴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医院可能为了节约用电,偌大的屋子只开了一盏灯柱,在安静的室内发出嗞嗞的声音。
吊瓶里满满的液体一滴一滴注入到血管里,看上去要等上好久好久。
温欣正思虑着该怎样和他道歉,可“对不起”这三个字竟先从天平口中说了出来。
什么?温欣有些疑惑。
“对不起,晚上陪我来医院注射,麻烦你了。”
温欣有些惭愧:“没关系啦,一点都不麻烦。其实都怪我不好,一定是早上给你吃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闹得。”
“不怪你……”
“怨我,你不用再安慰我了,你今天安慰我得已经够多了。”温欣自责地想把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好减轻一些罪孽感。
“我喝了很多酒。”他说得云淡风轻。
温欣有些惊讶,“你……”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可能是这两天她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陆燃的身上,却忽略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身上显而易见的忧愁。
“你能陪我聊会天吗?”他略带请求的口吻,让温欣为他感到心疼。
今晚,温欣愿意成为一名聆听者,就像当初甘愿成为陆燃的树洞一样,只是今后,树洞上又多了一个名字——向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