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虫鸣,凛凛蝶舞。不知是谁从云间落笔,点开一道凄凄深谷。夜间,这深沟百壑似是被撕裂开来,流出汩汩水流,又恰落得残花几瓣,乘着水,在晦暗中,似飘似荡。
山间隐隐发出一点火光,孤零零地对抗着漫天星辰。火光所现之处是一处洞口,洞外有一块石碑,似乎能看到“留真”二字在浮动,其字色朱红,似是鲜血所画,层层叠叠地,似乎总有新鲜的血往上面添抹,故能历久弥新。
一个身披玄色长衣,脸戴笑脸面具的人驻足于此,望了望周围,冷哼一声,摘下面具,露出更加诡异的笑脸。他将自己的枪望地上一杵,寻出一罐酒葫芦,摇了摇,喝了一口,以枪挑之,戴上面具,悠哉悠哉地走进洞内。
一看洞内,却是别有洞天。虽说洞口较小,里面倒是十分宽敞。两侧挂着火灯,勉强能照亮这里。洞顶有几处窟窿,撒下点点月光,使人更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抬眼望去,一个石墩赫然现出,石墩上坐着一个白发之人,其白发极长,散在周围。他盘坐着,抚弄着一把古琴,轻拢慢捻,若有所吟。奈何他戴着一个面具,让人看不清是老是幼,是男是女。面具无喜无悲,就是一白面面具,除了眼睛那里的两道口和左脸处透气的几条缝,再没有任何修饰。
石墩两侧分别排列着四把石椅,石椅间隙极大,每把石椅上都刻有一个字,分别是“乐痴失伤闲忍欲狂”八个字。不过,目前似乎只有“失、闲、狂”三个位置上坐有人,并且皆戴面具。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似乎还有一把石椅,只不过已经被人削掉了一半。
“内乃观喽,络君贼!(你来晚了,乐君子!)”
一个声音响起,寻声看去,原是“失”字椅上之人所言。听口音,应是中州西北部的人。他所戴面具似乎是在哭泣,以血色点缀在眼睛之下,令人不寒而栗。
“哟哟哟!都来的挺早嘛?哎呦,闲!好久不见!”乐君子寻着自己位置坐好对着对面的闲君子打招呼。
“是有挺久没见了……”闲君子答道,面具相比其他人,表情微笑,眼缝小得几乎没有开口。
“卫黑墨某回打武!(为什么不回答我!)”失君子道,言语中略带怒意。
“你说的话我懒得去猜,小孩子一样斤斤计较,切……”乐君子道,将枪杵在一旁,解下酒葫芦缠在腰间,又学着说道:“某咬搜内得狗发!(不要说你的狗话!)”言毕,哈哈大笑起来。
“内似栽遭谁!(你是在找死!)”失君子大怒,一把带锁链的飞镰勾向乐君子。只见其提枪而起,灵动地一舞,将飞镰缠住,猛地一拽,一脚踹向失君子,使得其略退几步,却在后退间另一只手的飞镰也划伤了乐君子的腿。
双方激战几个回合,不可开交,却见一棍劈来,将两人震开,定睛一看,原是狂君子来劝架。
“他娘的!掌门在这里!给老子收手!”狂君子怒道,就如其封号,他的面具是一个青筋暴起,眉头怒皱的模样。
“哎厚,奏手……(倚乎,住手……)”白发之人终于开口,只见其轻撩琴弦,伴得弦鸣阵阵,却仿佛是几剑砍来,乐君子大觉不妙,忙以手中枪抵挡,却不经三剑,枪便被弹飞。乐君子只觉脖前袭来阵阵凉风,来不及闪躲,正当他以手相护时,却见一只手握着笛子挡在面前,只见其微微施以内力,再手腕一旋,那剑风便偏离方向,击在一旁的石壁上,入石三分。
“啊呀呀!又麻烦你了!闲……”乐君子道,捡起枪对闲君子道,接着又转过身去,对白发之人说:“哎!老大!我们这不闹着玩吗?别光砍我呀,怎么?就因为那狗人是你孙子,你就不打他了?你可是掌门,若是想服众,就别偏心哪……”
“行了,掌门,你也知道,这家伙嘴贱,谁也管不住他。今日既是有要事,那还是趁早说了是好!”闲君子道。众人也识趣地回到了座位上。
“啧啧……结果算上我,也只来了一半的人嘛,掌门,你可真是没有威信……”乐君子摊了摊手,笑抿一口酒。
“伤君子,忍君子远在胥国。欲君子不想来。痴君子每年这个时候在祭奠他的亡妻……”闲君子道。
掌门抹了抹弦,喉咙里发出苍老的声音:“乐,你上次在纪楠山那里犯的事,你给我一个解释。”
“啊呀……不用解释的啦,杀了几个人而已。况且一直以来的规矩不都是这样么,留真的人犯了事,冤有头,债有主。外界绝不会找留真教众的麻烦……”乐君子道。
“啊呸!你娘的杀的是大袭的护卫,那些所谓君王可不在意这些!”狂君子道。
“咱们留真人不是很多吗,怕那个小国?再说,那些人估计不是大袭国的人。那天我回去搜他们衣服上的东西,钱虽说有不少,不过却始终没有搜到他们的通关令和大袭廷牌。说明这些人根本就是假扮的呗……还有,那什么张良友确实不是我杀的,那些朝廷的人调查无能,就把他的死怪我身上了,呵!”乐君子道。
“无论如何,你也该收敛点了。”闲君子道。
“谁要?多好玩哪!”乐君子道。
“每爷,紧热缩硕河设?(爷爷,今日所说何事?)”失君子道。
掌门平抚琴弦,众人一并安静了下来,都欲等其开口。
“风云大会,提前了……”掌门道。
“啊?提前了?”乐君子道,“这是谁的意思?”
“我的意思……”掌门道,“祁王前些日子来与我商议,本次江湖上若是有人夺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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