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说话总是不急不慢,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面部表情也是一样。但是小道士摘下腕间佛珠那一瞬间,眼中的杀意迸发,通身气质犹如一块寒冰。
当他把佛珠戴回腕间,周边的杀意减少,整个人清冷出尘。
夭灼把怀中的小包子放在竹椅上后,她疾步走向发出声音的小房间。
正当她要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楚之墨还口出狂言不让她进去。小道士脚上又多了几分力气踩着地上的稻草人。楚之墨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楚之墨放低姿态,他哀求小道士让他把人皮披上。他不想那个人看到他这幅样子。
小道士隔空将人皮丢到脚下的稻草人身上。
有些昏暗的房间,除了一张简陋的床,被褥床单全是大红色,上面绣着囍字和一对交颈鸳鸯。地上凌乱散着一些白纸和稻草,床头挂着一个灯笼,里面燃烧这淡黄色的火光,就再无其他东西。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她灰白头发的四散的在枕头上,双眼浑浊,嘴唇干裂。肌肤毫无光泽干瘪瘪的像一个放了许久的苹果。脸上到处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尸斑。
似乎她感觉到有人来了,一只干枯只剩下骨头的手从红色的被子里伸出来整理为数不多的头发,她声音又干涩。沧桑,“我这幅鬼样子是不是很吓人?”
不等夭灼说话,她接着又说:“劳烦姑娘扶我出去。”
女子掀开被子,夭灼发现她没有腿,右腿是用稻草做的,上面的气息和楚之墨的是一样的。难怪楚之墨没有右腿,他把自己的一只稻草腿安在了女子的身上。
女子本该魂归大地,却因楚之墨把自己的右腿给她,靠着这个女子的生机被延续,可是身体依旧日渐腐烂,右腿的那点精怪的气息也随之在变弱。
只能卧床苟延残喘。魂魄也什么微弱,这个肉体一旦腐烂完,这女子恐怖连魂魄都会消散。
夭灼搀扶着女子慢慢的走出房间,在出房间的那一刻,女子干瘪的脸上展开一抹笑容。她稻草的右腿突然散落一地,灰白色的头发,原本有些干瘪的脸也迅速白骨化,骨头散落了一地。
果然女子的魂十分微弱,连个人形都无法维持,四处飘散。
楚之墨大声叫了一声“不。”
这个女子的消失刺激了楚之墨,他拼劲全力从小道士的脚下逃脱,连滚带爬的到那堆骨头旁。
他拿起一块头盖骨放在脸上亲昵的说:“阿娘。你怎么不听话?非要出来?”
阿娘,你不要墨儿了嘛?
阿娘……
他十分的伤心,双眼通红,可是精怪的他没有眼泪,他在伪装也无法像人类那样流下伤心的眼泪。
他嘶吼着,发了疯朝夭灼扑去。他痛恨眼前的女子,如果不是她把阿娘扶出来,阿娘不会死的。都这个这个女人害的,都是她害的……
夭灼不停躲避,她不能在小道士面前释放妖气,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她转头向小道士发出求救的信息,可小道士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这是在试探她的底细。
她实在躲不过去了,直接与楚之墨近身肉搏一番,但是终究不敌疯了的楚之墨,被他重重的踹了一脚。
一口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这个时侯小道士才把挡在身后,一掌打飞发疯的楚之墨。
失去令牌楚之墨不堪一击,此刻他真的就跟疯子一样,悲痛欲绝的笑起来。他只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精怪,为什么无法挽救那个可怜的女人。
“我既然打不过你们,也救不了我的阿娘。那么就让那些村民就为我的阿娘陪葬。”楚之墨吹一声口哨。
外面的风铃声又随之响起,熟悉的歌声和咚咚的声音一起在空中飘荡。
中了僵尸毒的村民像发了疯一样,朝着这间房间走来。
夭灼和小道士连门把门死死的关上,用后背顶着木门。
木门在村民的撞击下摇摇欲坠,在这样下去,村民肯定会破门而入。他们不能伤了这群村民,又不能把楚之墨斩杀。现在他们十分被动,小道士好看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夭灼趁小道士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波动了耳朵上情丝铃。
情丝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后,闪过一道幽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