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还有一本当地的通讯名录。
波洛从架子上取下那本ABC,假装是在查阅一班火车,然后向帕特里奇先生道谢,随即离开。
我们的下一次会见是与艾伯特-里德尔先生,他性格截然不同。艾伯特.里德尔是位铁道养路工。我们在交谈的时候,不断传来里德尔先生的狗的吠叫声。里德尔先生本人对我们则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他是个笨拙迟钝的高个子,脸盘很宽,张着疑神疑鬼的小眼睛。他正好在吃肉饼,大口地喝红茶以助吞咽。他透过茶杯边缘以愤怒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还要在谈一遍,不是吗?”他咆哮道,“那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告诉过那些该死的警察了。现在我还要在吐露一次,讲给两个该死的外国人听。”
波洛迅速诙谐地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说道:
“我是在挺同情你的,可你会怎么想呢?这是一件谋杀案,不是吗?我们必须加倍谨慎。”
“最好把这位先生想知道的都告诉他吧,伯特。”那妇人不安地说。
“闭上你那该死的嘴。”高个子吼道。
“我想你不是主动找去警局的。”
“我干吗要主动?它可不管我的事。”
“这仅仅是种不同的看法而已,”波洛冷淡地说,“因为这是件谋杀案——警方想知道有什么人去过那商店,我该怎么说呢?我个人认为,你如果能讲述一下,事情就会显得自然很多。”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该说,我没在自己的时间里去主动说明情况。”
“可情况如此,警局得知有人看见你曾光顾过阿谢尔太太的商店,他们必须前来找你。不知他们对你所描绘的情况是否满意?”
“他们该不该感到不满意呢?”伯特粗暴地反问。
波洛只好耸耸肩膀。
“你讲话是什么意思,先生?有谁能够针对我?每个人都清楚是谁杀了那个老女人,是他那个混蛋丈夫。”
“可它那晚并没有在街上出现,而你则去过那家商店。”
“你想陷害我吗?哼,你不会得逞的。我有何理由要去做那样的事?你以为我想谋取她那血淋淋的一包烟。你以为我是他们所说的杀人狂?以为我是……”
他从椅子上威胁地站起身来。他妻子颤抖着叫道:“伯特,伯特——快别说这样的话。伯特,他们会以为……”
“请安静一点,先生。”波洛说,“我只要你讲述一下你的经历。可你却拒不透露,我们该怎么说呢——这似乎有点奇怪?”
“谁说我拒不做答?”里德尔先生再次坐进椅子里,“我毫不介意。”
“你进店的时候是六点刚过一两分钟。我想买一包‘金富莱’牌香烟。我推开门——”
“那时候店门是掩着的吗?”
“对。我起先以为店已关门了,但其实并没关。我进屋后,发现那儿没有人。我敲敲柜台,稍等了一会儿。可没人应答,于是我就走了出来。那就是全部情况,你自己慢慢考虑吧。”
“你难道没有看见柜台后面跌落地尸体吗?”
“没有,我才不会去留心更多的事——除非,你可能正好在寻找它。”
“那儿是否摆着一本铁路指南?”
“是的,朝下放着。在我看来,好像那老太太刚好突然赶去坐火车,而忘了把店门锁上。”
“也许是你捡起铁路指南或把它移放到柜台上的?”
“我才没碰那该死的东西。我做过的事都已说了。”
“你在到商店前是否看见有谁离开那儿?”
“没见过这样的人。我是说,为什么偏偏要挑上我——”
波洛站起身来。
“没人认为是你干的。晚安,先生。”
那人张嘴吃惊,他则离开,我追随着它。
在街上,他查看手表。
“我的朋友,我们要非常迅速,才可能赶上下一趟火车。我们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