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末将刚才率领百骑闯城之时,看那元军战力也就是一般,有明尊大神通和手下这三千弟兄在,就是那元军来上一万,咱们也不怕。况且只有登州这三四千的元军,根本不值一提。来多少,杀多少。”
牧野时苦笑一下道:”邓将军少年英武,实在是我明军之大幸。本尊甚是欣慰。但先前你押送回来的俘虏已经招了,明天来的不光是登州的这些人马,后面还有山东河北两道派来的二万大军呢,是我军八倍以上。此战凶险,不得不慎重啊!现在正由花将军在此统筹全局,刚好你回来了,我们四人就好好研究一下应敌之法吧。”
听完之后,邓友德刚才大胜之后的兴奋劲也一扫而空,默然不语。三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大堂中央的花云。
花云倒是镇定,脸上没有展现出任何紧张的表情。神态自若的对三人说道:”明尊,从明日开始我军就要准备打持久战的准备了。元军这次大军压境,势必想要一举荡平我们。眼下我军人数还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粮草辎重。”
现在城内算上百姓,我军有一万多人。这每日人吃马嚼的,费资可是不少。按现在我军的家底,也就紧够维持半年的。所以末将建议,从明日起严格规定城中每人的粮食用度。有谁敢违犯,定斩不赦,当然明尊的用度不在此军法之列。”
末将刚才已经命令下去,城中闲置的房屋全部拆除,砖木全部运上城头,做守城拒敌之用。城外已经在四周埋下易燃之物,待元军大举攻城之时点燃,给对方已大量杀伤。蓬莱县有四门,只有南门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所以末将建议,明尊与末将与彭护法各守一门,南门多派些人手守卫。友德带他的三百骑兵现在就出城,赶往艾山隐藏。等元军围城之时,友德可在外围不断的骚扰偷袭敌人,或围猎小股敌人,或烧或抢元军的粮道。这样一来,就会减少围城的压力。但是友德这么小的年龄,就怕他胜任不来啊。要不就由末将领军出城吧,友德留下来守城,明尊您看可行?”
邓友德一听就急了,上前两步急忙嚷道:”明尊,花世叔,你二位大可放心。末将不才,方才已经实打实的和元军真刀实枪的交过手了,多少比彭护法和花世叔了解对手的打法。此番出城做骚扰游击,定能出色的完成军令。花世叔,您还得留在城内指挥调度全军,这一点上小侄可是万万不行。望明尊准了末将所请吧。”
牧野时心想,”花云日后可是史书上响当当的名将,想来这邓友德也不能差。开玩笑十四岁就能百骑闯营,全身而退,这能是一班二班战士吗?历史上能有几人?这个任务交给邓友德肯定是妥妥的放心。”
想到这里,牧野时对三将说道;”好了,就按刚才的计划执行吧。邓将军虽然年少,但天赋异禀,勇武绝伦。加上胆大心细,不是一般之人可比。本尊对邓将军执行此任务,很是放心。明日花将军守东城,彭护法守西城,本尊亲自坐镇北城正门。南城多加人手,派得力校尉防守。明日首战务必取胜,以鼓舞全城军民士气,诸位下去执行吧。”
当夜,邓友德不及休息,领着自己手下三百精骑,备足干粮,武器装备,打开城门往艾山而去。花云和彭普惠到城中布置军务。牧野时自己在行宫之内仔细检查自己带来的装备。准备明日的一场血战。
一夜谁都没睡。牧野时在花云、彭普惠的陪同之下,在城中四处巡视防务,给军民们鼓舞打气。所到之处,膜拜声、欢呼声、必胜之声是不绝于耳,军民情绪高涨已极。
当一轮红日完全越出地平面,牧野时站在城头向外远眺之时。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闷雷之声。四条黑线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像涨起的海潮一样向蓬莱推进。
花云举起手中的大剑,高呼道:”鞑子来了,听我军令、全城军民准备接敌。”
随着军令传下,老百姓都躲在城中的掩体里,不敢随意走动。守城官兵各就各位,躲在墙垛之后,等待着敌军第一波的攻击降临。
牧野时把所有的装备全部放在身边,在城墙瞭楼之上架好大狙,透过瞄准镜观察元军动向。
二万四千元军黑压压的无边无沿,分四面在蓬莱县城二里之外停住。阵中一声声牛角号响起,马步两军井然有序的排列调动,除了军号战鼓和马蹄声外,整只大军不见人言,气氛压抑至极。紧张的空气蔓延四野。
牧野时的正方两里之外,一座隆起的丘陵之上。一杆三叉白旄大纛旗高高竖起,下面几百匹精骑环列住中央一匹青色骏马。马上之人铁甲金盔,三十左右岁,面貌凶恶傲慢。正是此次的平叛大军的统帅,山东河北两道都万户(八秃)。
八秃见各路大军已经集结到位,手中的马鞭往蓬莱方向一指,接着又猛然向下一切,悠长的牛角和雷鸣般的战鼓骤然响起,延绵不绝。各级军官催动着本部人马,如同一群行军蚂蚁扑向猎物,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