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上）

晚晴保护的，应该是霁月来保护晚晴。今天没抓住独孤鸿是我的不是，不过他被我清吾剑所刺，怕是元气大伤，也没便宜了他。晚晴不必自责，霁月永远不会怪你。”

    风霁月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十足的温柔。

    “嗯。”

    孟晚晴心头在颤，把头深深埋进风霁月的颈窝处，她知道，这辈子，高山流水不足为羡，金城银楼不足为惜，只为此人。

    “晚晴，我来为霁月看看。”歌哗见孟晚晴还未抽身，风霁月脸色不大好，他也就不忍心地催了一催。

    “好，是我大意了，霁月你放心吧，歌哗医术卓绝，定会有办法的。”孟晚晴这才站到一旁，擦着满脸的泪水。

    风霁月趁歌哗为她诊脉时抬眼看了看站在帐外的一干人，眉头蹙起，有些不悦。

    “为何单掌门在此？你们要将此事要闹得人尽皆知吗？”风霁月声音骤冷，她如今身处逆境，不想让人抓住把柄。

    单存修欲言又止，看起来好生为难，此时歌哗开了口。

    “霁月，这情况有些复杂，上午比试时，单掌门的大弟子韩秋芸姑娘对战锦清宫的弟子与你一样，被下了噬寒蛊。玉长老已经去为她压制，此事只有我们与单掌门知道，你大可安心。我叫他们过来，是有事要与你们商量。”他面色微厉，几人也严肃起来。

    歌哗起身，站在中心位置。

    “如今霁月身中蛊毒，虽说暂时能压制，但不是长久之计。独孤鸿此次故意扰乱盟会，暗中下蛊，怕是早已蓄谋已久。这件事情并不简单，眼下我们应当找到独孤鸿和解药，弄清原委，这千泽殿内恐怕不干净了。”

    风霁月并不意外，以歌哗的敏觉，能和她想到一处是必然。

    “什么意思？什么叫找到独孤鸿？他难道不是应该在锦清宫吗？”孟晚晴对歌哗的话一知半解，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傅宴从此时从殿门走进，同行的还有玉烟衡。

    “这噬寒蛊只产于南荒，南荒是妖族肆虐之地，这独孤鸿看来早已与妖邪勾结，如今故意得罪千泽殿，断然是不会回锦清宫的，更不会乖乖等着我们去捉他，所以，他此时定在去南荒的路上。”傅宴应声款款走入，目光落在靠床的人儿身上，疼惜在眼波中流过。

    “你怎么来了？”风霁月警惕地看向走近的傅宴，心中复杂。

    “风掌门是不想看到傅某吗？”傅宴委婉赔笑，举手投足间又让风霁月恍见故人。

    她原本苍白的脸回了丝丝血气，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没有。”风霁月假装淡定，保持一贯的寡言。

    歌哗见两人搭话，心中暗自感慨“果然，一旦两个人产生羁绊，那就是一辈子”

    “傅宴说得不错，并且单掌门的爱徒也受其害，我便自作主张让单掌门也参与其中。此去南荒山高水远，多个人也多份力量。”歌哗扫视众人，言语中透露出计策已定。

    “去南荒？我们吗？霁月这个情况如何动身？为何不挑些个拔尖的弟子去？”孟晚晴并不赞同歌哗的意思，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风霁月的身体，解药固然重要，但多派些修为精进的弟子去未尝不可。

    “晚晴，你有所不知，噬寒蛊的解药是长在南荒五独山上的阎罗花，此花无法久存，若是采摘，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自燃化灰，也就无用了，从南荒赶回最快也要一月，根本无法将其带回，所以我必须亲自去。那些弟子涉世未深，独孤鸿老谋深算，光让弟子去是要吃亏的。”

    风霁月对噬寒蛊还是有所了解，但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上面栽跟头。

    “如此说来，秋芸也是要去的？”单存修听完风霁月的话也试探开口，有些意味不明。

    “这倒不必，我修为比她高，途中可自行压制噬寒蛊，她处在晋仙阶段，噬寒蛊的作用没我的大，但她凭一己之力无法与其抗衡，她就留在千泽殿，玉师兄会帮她。等我回来，直接以我的血作药引便可，也会有阎罗花的效果。”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明白，风霁月是在以韩秋芸做人质，只不过说得好听点，若是直接让单存修把她带回去难免走漏风声，到时候乱的就不只是千泽殿了。

    单存修自然明白话中之意，世事如此，他也活了大半辈子了，若连这句话都听不出来，岂不白混了这江湖。

    “也好，不过我有两个徒儿，资质尚好，修为也不算差，与这位傅公子所差无几，若我遣他们一同前去，也能在路上为风掌门分担一二，再者，风掌门此去也算于我浮鸣山有恩，单某理应为此行出力。”

    单存修也抱着私心，想让自己门派与千泽殿打好关系，还能历练自己徒弟，简直两全其美。

    “随便，不碍事就成。”风霁月听得头疼，这些个官腔早就腻了，要跟着就跟着吧，她早就听得明明白白。

    “对了，霁月，你下山后万万不可使大满阶修为，我已在你大满阶下了一道禁制，蛊虫才不会过于霸道，它被牵制其中暂时不会发作，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傅宴同你一起去，有他在，相信你们一路上会顺利许多。”歌哗将重点告诉风霁月，以免有突发状况，并有意让傅宴随行。

    “既然你们都安排好了，我也就不操闲心了，今日就这样吧，到时候我把婵渊带上，她是我首徒，信得过。先散了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风霁月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确实有些乏了，只想闭上眼睛一个人捋一捋，想一想。

    “好，晚晴，那你先歇息，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立马让叹灯通知我。”孟晚晴看出来风霁月确实是累了，才醒就议了这么久，早该困了。

    众人识趣地走出春澜殿。

    “风掌门告辞，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傅宴还是三分笑意，让人琢磨不透。

    风霁月看着白衣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漠然垂眸，他还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