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边,如今矗立起一座座水车,缓缓转动,引人注目。河畔不远处的工坊中,一些奇形怪状的机枢正发出轰轰响声,不远处的高炉上则冒着一股股浓烟,在寒风中四散开来。
叶轻眉正带着费介、李世信、范建、陈萍萍诸人四处巡视。
陈萍萍一边看,一边惊奇道:“原来棉布和纱布是用那种纺机织成的,而且居然不用人力,用的是那种水力……只是河水之力怎么就能如此驯服?”
范建也奇道:“先前建坊之时,我还不知道这些烟囱有何用处,如今安上机器一运作,才知钢材、玻璃和瓷货竟是这样产出来的。”
李世信欣喜道。“还有那烧红的钢锭,机器往下一压,便成了精钢板甲,若是我庆国军队人人身着此甲,又何惧北魏大军。”
费介拿着酒葫芦,满脸通红,满嘴酒气:“尝了小姐这蒸了又蒸的烈酒,才知道什么叫做美酒,之前老费喝的那些清酒,如同泔水,嘴里淡出鸟来。”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叶轻眉如今已将工坊分为三部分,甲坊负责生产玻璃制品、对精度要求极高的工艺品,瓷货,昂贵至极的香水,出名烈酒,还有许多……而像玻璃制品这一类,又可以延展成无数商品,总之可以命名为奢侈品生产商。
乙坊则是负责生产棉布、纱布、精钢、改良稻种等生活资料。单品利润虽不如甲坊,但规模远超前者。
丙坊最为神秘,竟是生产马镫、骑兵板甲、精钢刀、高速舰船等军用物资。当然这些军资都是李世信请叶轻眉造的,还提前托父王疏通了朝中关系,言明所产军资专供朝廷军队,绝不外流。朝中正苦恼无力抵抗北魏年年侵扰,忽得良助,求之不得,加上诚王作保,竟是没人计较是否违禁的事。
三大坊各有主事管理,四周高墙环绕,进出要害路口均是叶家商号招募的保安,由范建陈萍萍亲自教习部署,严防有人窥偷制作之法。
见三大坊逐渐结束试运行,费介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玻璃试管,一边叹道:“小姐果然天纵奇才,有了这三大坊产出的稀奇玩意,老费今后炼药就方便了许多,真是神乎其技。”
“费先生过奖了,不过是些赚钱花的小玩意儿。”
“我那毒药也是赚钱的小玩意,要不是小姐当头棒喝,老费我说不定还沉迷于毒物之中,不可救药呢。”
“对了,费先生近来精研医道,不知进展如何?”
“略有小得,略有小得,上不得台面,与小姐先前所赠的外科手术之法相比,拍马不及,望尘莫及啊。”
“对了,按照小姐上次所说的样式,我拿坊中精钢,请高手匠人制作了一套手术器械,小姐看看,可还用得?”说完从背后褡裢取出一个小盒,打开一看,全是金属制成的柳叶刀、止血钳、镊子等物,银光闪闪,十分精巧。
叶轻眉一见之下,十分高兴,笑道:“费先生有心了,正是这些宝贝。今后救济病患,就仰仗费先生了。”
“小姐放心,老费我刚收了几个小徒弟,总要将自己和小姐所授的技艺传下去。”
.......
年节刚过,春色尚早,叶家商号乔迁庆国之后,终于传出消息,要招各地行商代理了。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江南都轰动起来,各路人马携金带银,纷纷赶来苏州,一时间苏州米贵。谁家要是能拿下行销之权,这辈子就算抱上财神爷的大腿了。
苏州码头靠下游那方一大片,都是明家的产业,明家一向不怎么仗势欺人,也没有刻意保持高门大族的神秘,所以许多江南的读书人以及远道而来的游客,都会在苏州城里逛完之后,沿着那条林间的宽阔大道,绕向城外,远远地去看几眼那座美丽的庄园。
官道上,几个游客正翘着脚眺望明园里的飞檐。突然听到明园里传来一阵吵杂之声,正奇怪时,却见府门隆隆推开,十多辆马车鱼贯而出,领头是一辆华贵的载人马车,后边的车都拉着几口大箱子,显得颇为沉重,马车两旁上百名持刀保镖紧紧跟随,将这些游客隔在官道两边。
“明家这大阵仗,是要往哪里去?”有人奇道。
“你还不知道?听说叶家商号今日开标,谁想中标,都得拿银子做押,看样子,明家这是要独占鳌头啊。”
二月十五日,大吉,叶家商号来庆国后的第一次新春开门招标,就选在了这一天。苏州郊外,叶家商号,诺大的花厅里早已挤满了来竞标的商家,外边还有人排着长队往这赶。叶大“东家”不得不临时决定,每家只允许两个人在花厅内,其余人都挪到厅外院中,这才勉强安排开来。林若甫也调来衙役,帮着叶家商号维持治安,城里的小偷们早已被林大人清出了城外。
范建,李世信,陈萍萍立在叶轻眉身后,见如此多的巨富商家聚集一堂,心下也是颇为自得,这一年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厅门缓缓关上,见场面稍稍平静,叶大放下茶盏,与身旁叶轻眉对望了一眼,略一点头,便站起身来走到院中,冲四周诸人团团作了一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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