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双臂给她披上的时候,管氏顺势靠进了怀里。
周同浑身一震,险些下意识将她推离。
“王爷心里可否有过臣妾……”,管氏只当不知他下意识的反应,问得轻松随意,仿佛突然想到的一般。
眼角上都带着一丝随意的浅笑。
周同面色淡了下来,“自然……”,便二字作罢,他退开一步,隔开了距离,将披风为她披好,俊美的容颜,如往常般毫无波澜,“走吧,回屋。”声音淡淡的,他举步先行。
以为他至少会有所反应,却不想仍旧如一缕清冷的风,只从她指间轻轻滑过,徒留一抹冷意,久久也不散去。
罢了,对那个期望的念头,她从此死心吧。
用过消夜,管氏仿佛随意的带了句,“……我身子不妥,一直忽略了殿下,实属大过……今日得奶娘提点,这才想到王爷跟前少人服侍也不成,于是看好一个丫头给开了脸,夜里就送到殿下的屋子去。”
周同微微顿住了脚。
“随你。”这才又起步往外走,他刚才与往常一般,是去书房歇息的,若非管氏突然叫住,他早已出了门。
……妻子即有这个意思,说明她对自己有所不安,或许是左相有所不安,才会想到给他身边安排人,如果拒绝不应,反倒是落了过失。
于是便应了。
提起的心,也不知道是要将它放下来,还是继续往上拽紧着,管氏呼吸都凝住了瞬间,直到人已经没进了黑夜里。
奶娘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娘娘即已有了主意,就别再多想其他……眼前要紧的是小世子出世……”
……连奶娘都这么劝,她还能有其他路可选么?
这一切都怪丁璎宁,都怪她,若非她早进了爷的心,自己岂会这么悲惨。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奶娘惊慌的扶住了管氏。
只以为是气急过头,才会眼前晕眩,可是跟着腹中一股大疼了起来,这才知不好。
管氏冷汗满头,却狠狠的咬着嘴唇,吼道:“不可,不可去告知他,否则他当我是什么人了?”
……才亲口说要给人送过去,她身子就开始不好,那人以后还不看轻了她!
奶娘眼泪双颗双颗往外滚,“娘娘,你这又是何苦……”
“奶娘你听我的,一定要听我的,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只是气着了,离生产可还有一个来月了,孩子绝不会出问题的……”
“那也请大夫过来啊!”
“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能打扰他,不能,绝对不能……”
“好好好,您可别再气着了,奶娘全听你的,听你的,可若有不妥,你可千万不能强忍着啊……平安生下小世子才是要紧啊,你可要想明白。”
是啊,没有了男人,至少还有儿子,还有儿子是自己的,作为女人这一辈子,也不是完全悲凉不是么?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男人正拥着其他的女人,这心腹间一次比一次强烈的绞痛却又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