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好像不该相欺兰陵香一般,结结巴巴的应道:“现在……只有……只有属下……一个人了。”
兰陵香笑道:“怎么,丁晓明俱然溜走了?”
楚云微微一怔,说道:“他走了。”
兰陵香轻轻一遥头道:“你进来吧!”
楚云略微一顿,缓步走了进去。
只见室中高燃着一只小臂粗细的红烛,兰陵香换着了一身白绫长裙,发挽宫髻,倚案而坐,右手支腮,侧目望着楚云笑道:“这样的深夜,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楚云赶紧道:“属下惦记夫人安危。”
兰陵香缓缓站起娇躯,淡淡道:“你这话可是由衷之言么?”
楚云急忙低下头道:“属下怎敢相欺夫人?”
兰陵香轻轻一咬樱唇,道:“你可是怕我和那人一起跑了么?”说完,嫣然一笑,缓步走过来。灯光下,只见她肌肤荧光,笑容如花,楚云不禁看着一呆。
但见她缓缓举起玉手,轻轻理了一理发髻,柔声道:“你的好,我是知道的,但你别忘了,我志在替夫君复仇,这一生中,我不会再对任何人用情了,我的所有包括情感,已相伴夫君的阴魂,葬在那雪峰之上……”
楚云只感到胸部之上,有如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心神震动,难受之极,缓缓垂下头去。
兰陵香的话有如重击,这位以心狠手辣誉满江北的绿林枭雄,机智豪勇,曾经叱咤江北武林道上,闻他之名,无不惧让三分,但此刻,却变成一副失魂落魄的情态,垂手静立,黯然神伤。
一缕怜悯,由兰陵香心底泛了起来,只听她轻轻叹息一声,故作幽怨的说道:“我们相见的太晚了……不过……”话未说完,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嘎然止住不再说下去。
楚云双目中神光一闪,突然抬起头,凝注兰陵香的脸上,道:“夫人正值青春年华,属下也不过年届而立,这相逢如何能算晚呢?夫人总不能这般苦闷的活下去吧!”
兰陵香凄然一笑,说道:“你我相逢之时,我已心有所属,夫君是第一个闯入我心中的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她轻轻叹息一声,眉宇间泛现出神情怜惜,接道:“十步有芳草,天下遍佳丽,强过我兰陵香的人何止千万,你何苦对我这残花败柳,如此的一往深情,何况我心已伴随夫君,埋在那雪峰顶上,今生今世,永难再情海翻波,不论你如何赤诚待我,也只是自讨苦吃……”
楚云凄凉苦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论你如何对我,只怕也难以回首彼岸了。”
兰陵香道:“这又何苦呢?也许我的肌肤容色还有点使你陶醉,但如能想到春尽红颜老,一坯黄土掩白骨,花容月貌,无非是过眼烟云。我夫君生前是何等的英雄豪气,如今却长埋那雪峰之上,当今之世中,除我之外,真正怀情难忘的又有几个人?两情相投,贵在知心,但我心如枯槁,余下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我要利用这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替夫君报仇雪恨,要不然我就当面毁给你看!”
她略微一顿,冷然道:“楚云,我敢说,当时如若你我相见,你不仅不会瞥我一眼的,更可能的是,心生厌恶之感……”
楚云惊诧道:“夫人为何有如此之说?”
兰陵香突然美目中暴出精光,说道:“你知道么?当时夫君救下我之时,满脸麻点不说,更是鼓鼓包包的,长的其丑无比,我夫君并没有嫌弃,带着我翻山越岭寻找他的母亲,只要遇见的人,俱是背后指指点点,想想也是,我夫君长得英气逼人,威猛之极,是天下少有的伟男子,身边竟然跟着一个其丑无比的女子,就是在如此情形下,他居然决意娶我为妻,而且对我疼爱极了,半年过后,我才突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楚云满脸惊愕,道:“凌盟主真乃大仁大义之人,令人敬服,可你是怎样变成如此美丽的容颜,难道是仙界来人施的法?”
兰陵香轻轻一摇头,叹息道:“我养母会易容术,打小就为我易了容,渐渐地连我都忘了自己原来相貌,走到哪里都是遭人嫌弃,自从与我夫君成亲后,我才体会到关爱之情,想想你们谁能做到,没有人,只有我夫君凌啸天做到了……”
楚云笼罩愁苦的脸上,突然泛现出一片笑容,道:“春蚕到死丝方尽,死灰或有复燃时,一朝春尽红颜老,属下甘做葬花人。”灯光下,他双目涌蕴着两眶晶莹泪水,闪闪生光。
兰陵香微微一叹,道:“唉!你这人至死不悟,就因这点容颜美色而自毁前程,真的不值。”
楚云笑道:“但能得一掬有情之泪,死而无憾。”
兰陵香怒道:“你甘愿爱一具行尸走肉,用心可诛……”
楚云微笑道:“情甘效命,生死不渝。”
兰陵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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