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野眉目间的狠戾尚未褪去,呼吸有些急促,布满血丝的眼眸直直地看着边牧。
边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种关系里面,哪来的公平?可他不敢说,关野现在明显是被刺激太过了。
他没想到关纵是这么自私,而且这么自以为是……
他冷漠无情地毁了一个好好的家庭,夺走了关野最在意的人,竟然还逼迫着关野去接受新的家庭……
听关野的意思,他这么逼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恐怕长期都是这样……太过恶劣了!
他有点难以想象关野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承受着痛苦,还要时时刻刻被提醒着,被逼着去原谅和接受……
之前他以为关纵只是私生活混乱,对独子应该是还不错的,可现在看来,关纵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往自己儿子的伤口上撒盐……杀人于无形。
他终于知道关野对关纵的恶意从哪里来了。
这么长年累月的逼迫,任谁都受不了吧。
边牧看着面前遍体鳞伤的年轻人,两年多时间无人疏导,以关野的性格,没有再次爆发动手,反而选择是远离北京,已经算不错了。
边牧抱着他,轻声安抚,“关野,冷静下来,抱一下好吗?”
关野僵硬地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边牧的肩膀上,压抑道,“我不服,凭什么他可以那样,他还有脸叫我接受?他怎么有脸叫我接受……”
边牧抱着他,“没关系,不想接受就不接受,你不愿意,那就不要原谅……”
关野愣了愣,抬起头来,他根本没有想到边牧会这么说。
周围的人,每个人都在劝他息事宁人,劝他回家,劝他不要意气用事,就这么算了……
“老师,你是说真的?”
边牧揉着他的头发,“是真的,无法原谅就不原谅,不能接受就不接受,等你有一天能看开了,再放手不迟……”
关野眼眶红了,狠狠地蹭了一下边牧的肩膀,“老师,你这么说话,可一点也不像老师!”
“我先是你的男朋友,然后才是老师,我不想你难受,而且真正的原谅是发自真心,没任何人能逼你接受什么……”
关野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我不想原谅,这辈子都不想……”
边牧停了一下,语气有些严肃,“你可以不原谅,但你不能随随便便说刚才那种话,也不能动那样的念头!”
关野知道他在说什么,没吭声。
“你的命很宝贵,没有任何人值得你用命去换,你爸违反了道德,却没有违反法律,但是你如果去动了那个女人,你就违法了……我不想这辈子都要去监狱见自己的男朋友。”
边牧摸了摸他的脸,“答应我,别这样,好不好?”
关野偏了偏头,脸上的倔强未散,“我没想真的动她,就吓唬一下他而已……”
边牧没说话,他不知道关野的话是真是假,但关野对他爸的仇恨之深,已经到了有点病态的程度,这种执念,无论怎么劝解,都是很难过去的。
他只能尽量舒缓关野的情绪,减轻他心里压力,不让情况更加糟糕,而最很根源的那部分,他也没有办法了……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那次沟通之后,关野就再也没有说起他家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边牧知道,这种伤痛是不会那么容易过去的,会还在心里生根发芽,盘根错节……
但他没有再去问关野。
最深的伤痛,是很难拿出来说的,每说一次都是血淋淋地扒一层皮,伤人伤己。
现在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剩下的只能靠时间磨灭了。
……
关野在准备姚家廉奖的油画。
他的画进步很大,他似乎很适合这种写实和表现相结合的风格,画得渐渐顺了起来,每天来他座位围观的同学也越来越多。
但边牧还是不满意,他对关野的要求非常严格,总是不过关,一周画一张油画,画了一张又一张。
周围的同学也在准备作品,都过来请教边牧。
边牧对其他人的要求就明显就松动很多,基本上一两周就能达到要求,很快就上交了。
这一顿操作下来,就像是边牧在故意针对为难关野,周围的同学都暗暗抽冷气,也不知道关野这暴脾气能忍到什么时候……
直到一个月过去了,关野还是没过,画室里的同学基本都把画都交上去了,他还在一次又一次重画。
边牧还是没有松口。
大家都怕关野发火……谁知道关野却异常听话,在同学同情的目光中,一直咬牙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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