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主府,徐净山仍然是心有余悸。他再次开始复盘刚才与张择端的对话。虽然看似两人只是在简单的交谈,可徐净山当时可谓是感官全开的在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但无论他怎么搜寻都不曾发现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可这也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想,此人的修为至少远高于他们师兄弟两人。其实当他来到张择端府上发现张择端还未入睡时是吃了一惊的。当初他以为张择端那时候是在等自己,可现在细细想来,如果一切按照张择端的计划按步走,那自己至少应该等到将名单上的人一一算账以后才会再去找张择端。如此推断,那张择端刚才定然是在等待别的人。
徐净山突然间一个恍惚。
不对!倘若是张择端在等别人的话,他又为何要装作是在洗漱呢,当时的天已经很晚了,而自己也并未在桌上看到和赈灾有关的任何卷子,那就证明了张择端并不是因为处理难民赈灾才如此晚睡的。他是因为老早就在那里与人交谈,但又不想让自己看到这个人,可是他为了让两人的见面显得更加自然些才只能故作将睡。啧,该死的,咋一个个都这么心机啊!
那为什么张择端要阻止自己与此人相见呢?徐净山已经想的有些焦头烂额了。难道是此人我与他见过?
徐净山飞快的在脑中列出了一系列的假设,头一个想到的是那个断腿的男人,但徐净山很快的就排除了他。因为如果是他,那张择端又怎么可能会在与师兄弟两人相遇之前便布下了如此棋局,徐净山不认为世间会有如此之人,哪怕他觉得那个断腿的男人也可能是张择端的一枚棋子。那还有谁呢……冥思苦想之间,一道身影飞快的闪过了徐净山的大脑———对了!是他!是那个向他们买啮铁的陈大老爷!就是他了!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能联系起来了。想到这,徐净山莫名的感觉到不寒而栗,他不由地加快了返回客栈的脚步。
而另外一边,这里徐净山前脚刚刚走,陈大老爷就坐在了张府大堂的那张椅子上面。
“啧,你的心可真黑,这么厚道的小朋友你也要算计。”陈大老爷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说道。
“你个一千五百两买人家啮铁的老鸡贼就别说话了。”
“这怎么能一样?我和他们是在做生意,你愿意卖我愿意买的,两方情愿,只是他们不识货罢了。论心黑,谁能比得过你们读书人。”
“我能有什么办法?”张择端显得是很无奈,“朝廷把这赈灾的活推给了我,但又不给我银子去运作。”
“还亏是陈尚书想的周到啊。”陈大老爷感慨道,“让你想办法从城中大户那里弄钱,拿到了钱再推说是朝廷的拨款。就是难在要封劳了那些大户的嘴,这点可不好办。”
“嗯,这个小兄弟也确实是为难他了”说完张择端又看了陈大老爷一眼道,“咋的,在我这就叫心黑,跑到你们家尚书那就变成周到了?”
“嘿,张城主你犯得着和我计较吗。”陈大老爷贼贼的笑了笑。
“那我也不和你计较,只是接下来这活还得你去做了。”
“咋了,良心发现了?”陈大老爷显得很是不解。
“是啊,你以为呢?原本在我的计划里,那位小兄弟想要把案卷上所有罪大的富户公子都拜访一遍至少要三天,可他今天就来找我了,你猜猜看是为什么。”
“他看出来了!?”陈大老爷瞪大了眼睛问道。
“我猜也是这样,不过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要再去难为他了,倒也是个聪明的年轻人。”
“行吧,看来还是躲不掉这脏活。”陈大老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张择端缓缓的走到桌旁,他先是给自己也倒了一盖碗的茶水,轻泯了一口后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陈大老爷:“我不在乎你用多狠的手段,要注意的只有一点,一定要做干净了。”
说完,他缓步到门口,看着那枚被黑云缠绕的月亮轻声道:“反正那些家伙早就该死了。”
而等他回头时,椅子上也已经没有了陈大老爷的身影。
回到客栈,徐净山悄悄的摸回了房间,他躺在床上争取不让自己再去思考这两天的麻烦事,并且打算等明天天一亮就向徐厚林提议早日出发前往汴州。然后又是难眠的一夜。
终于,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徐净山终于盼来了白天。
他立马翻身下床到隔壁去找徐厚林。
看着一夜未睡的徐净山,徐厚林关切的问道:“师弟,你咋又这么没精神啊。”
“没事,师兄。我只是睡在外面不太习惯,有些担心师父一个人在山上了。”徐净山解释道。
“行吧,那你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徐厚林关切的问道。
“不用,师兄。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发了。”
“咋了?我们不是说要多呆个两天再看看这些难民的吗?”徐厚林一脸的不解。
徐净山便解释道:“师兄,一来是我们把卖竹鼠的钱全部都捐掉了,接下来路上还有开销,倘若再多住几天,我担心师父给我们的盘缠会不够用。二来是张城主的人品我们值得信任,有他在,难民们的赈济问题应该很快就会解决了。再者,要是去晚了,我担心汴州的炭价又要再涨,而且师父现在一个人在山上等着我们回来,我怕他担心。所以我们干脆早点出发吧,难民们有张城主照料呢。”
徐厚林听了,觉得师弟说的很有道理,便问道:“那师弟,我们现在就走吗?你不再去休息一会?”
“不用了师兄。”
“好吧。”
说完,师兄弟两人便各自收拾了行李然后去掌柜那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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