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沉舟最后并没有喝酒,他一个人把车开回了润园。
润园的住户并不多,两栋别墅之间也被几百亩的花园隔开,显得更加人烟稀少。
裴沉舟从车库走到二楼的小书房,开了一盏壁灯,独自坐在落地窗边。
他是一个注重个人空间的雇主,所以宅子里的工作人员在完成工作之后不会停留,整个房间一片死寂。
夜晚的风吹动昂贵的窗纱,调皮地抚过他的侧脸,顺滑的质感像是少女莹白的双腿,他突然感觉后槽牙有些痒。
裴沉舟起身下楼,从酒窖里随手拿了一瓶龙舌兰。
他拿着杯子用杯口在盐堆里滚了一圈,然后把酒倒的八分满,切了一瓣柠檬将柠檬汁挤进龙舌兰里。
他平时不喜欢自己调酒,但是好在今天晚上足够安静,他的时间也足够长。
闻姨走进厨房为他开始煮解酒汤,她一边在铸铁锅里放材料,一边用木勺将材料搅开,她并没有试图和裴沉舟讲话,只是沉默地做着手上的事情。
裴沉舟把盐罐和切的七零八落的柠檬放在托盘上,拎着酒瓶躺到了客厅的沙发里。
客厅并没有开灯,但是裴沉舟借着月光一杯又一杯地灌酒。
他的瞳色很淡,是那种接近金色的棕黄,研究表明瞳色越浅的人越能适应昏暗的环境,如果灯开的太亮反而会让他们的眼睛不舒服。
闻姨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香薰蜡烛,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她用点火器点燃之后想要退回厨房,裴沉舟叫住了她。
“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离我房间近的那间,明天有人要来住。”
闻姨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她马上接上话头:“那间客房并没有浴室,需不需要将房间打通改成套间呢?”
裴沉舟舔了舔上颌,闻姨的话让他胸膛里的火焰燃烧地更剧烈了一点,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看着花瓶里的荷花:“她并不需要独立浴室,除了主卧的浴室之外其他房间都锁起来。”
他顿了顿,将穿着意大利手工皮鞋的脚搁在茶几上,接着补充道,“她想要用浴室,得找我申请,知道吗?”
闻姨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只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好的,那客人的洗漱用品有什么喜好吗?”
裴沉舟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不自然:“随便,细节你随意发挥吧,不用问我。”
闻姨点头称是,就在她快要离开客厅的时候,裴沉舟才别扭地说道:“最好是甜的,带点奶味的更好。”
闻姨并没有回答,但是裴沉舟知道对方听到了,于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他已经快二十八了,对于小姑娘来说,确实是个年长者。
虽然他还是身强体壮,但是对于今天在学校里看见的场景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完全可以走进学校警告那位不懂事小男孩,最终还是放弃了。
对于自己的情人,他可以教导她,但却不应该在第三者在场的时候。
更何况,十来岁的男孩只是不懂事的幼崽,他们还没脱离父母的怀抱,不会捕猎,只会呲着乳牙警告敌人,裴沉舟不屑地想,他不想欺负小男孩,多少有些胜之不武。
再说了,小姑娘也只是一个情人,他不需要浪费太多的时间和情绪在她的事情上,要是她做出一些三心二意的举动,只要分手不就行了。
裴沉舟感觉自己微微有些醉了,不然他的思绪不会这么纷乱,他拎起刚刚脱掉的西装外套,摇摇晃晃地往主卧走。
他打开主卧的大门,鞋没脱就躺在了床上,很快陷入了睡眠。
这边的周好好陪蓓蓓吃完了晚饭之后,赶回位于老城区的出租房里收拾东西。
老城区的小区大多都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建造的单位福利房,原来的房主是一位精明的奶奶。
梁春华早年丧夫,下岗后背着裹在包袱里的女儿上街卖炸串儿,将女儿供养到了重点大学的硕士生,她的女儿在沪市站稳脚跟之后买房邀请她过去,梁春华拒绝了,她并不想“还活蹦乱跳的时候要女儿服侍”,这是原话。
梁春华其实已经靠攒下来的钱买了另一栋商品房,但她还是坚持每天推着小车去卖炸串儿,周好好现在租了两室一厅中的一室,月租六百,包水包电。
周好好用锁打开房门的时候,梁春华正在桌边穿鸡腿,鸡腿需要切开来才能炸透,所以一般先写开来,再用料腌一会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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