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庸人自扰了。”
陈劲松愣道:“什么门户?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人解释道:“据说那里有天下第一雄关,防止蛮族的南下。只不过长期与世隔绝,自然鲜为人知。”
陈劲松不由得问:“既然在这个故事里有人存活下来,为什么史书上没有一点关于那个天灾的描述,反而在此之前的帝国倒是现在仍为人熟悉呢?天灾什么的,真的可信吗?”
老人说:“天灾应该没有破坏当时的文献,再经过后人的想象和补充,就形成了我们当今对帝国的印象。而从天灾发生到结束,那段时期是个文明断层,人们忙于修复和重建,并无心书写历史。”
陈劲松讥笑说:“该不会真的是有什么怪物登陆,然后把大部分人都给吃了,只剩下一群吓破了胆的怂包,连记录都不敢,生怕在引来怪物的光临?”
老人说:“历史的面纱太厚了,我们就权当听个故事就行了,也不用管什么天灾不天灾的。来不来都是瞎操心,这种事情就别当真了。”
陈劲松说道:“怎么就瞎操心了?这不防患于未然嘛。”
陈淸璇敲了敲他的脑壳,笑道:“来了你跑不掉,不来你操什么心呢?”
陈劲松又嘟囔着说:“真来了,我就不信干不过它们。”
本来陈劲松心里还打着什么小九九呢,没成想,时间全部花在闲聊上了,最后每个雪人都被众人扯出来一大堆几乎毫不相关的东西。
雪怪的奇怪装束被陈劲松聊到设计新的时装完爆当今那些裹得严严实实的装束,惹来陈淸璇和丁香的频频皱眉。他又在围棋棋盘的旁边做了副象棋盘,研究着如果能大义灭亲吃自己的子,会不会引起棋界的变革,这是陈玄策大感兴趣,直接坐在雪地里进行演算。
之后陈淸璇赞赏了一番雪人少女,怀着满心的尊敬和未表现在脸上的羡慕悼念了一番去世的奶奶。
在那块无字墓碑上,陈先义用树枝写下了四个大字:生荣死哀,使得脸皮厚的陈劲松也不由得大挠其头,嘿嘿直笑。
到了先前被人刻意忽视的某座雪人前,看着这给独有烈焰红唇的蜂窝头雪人,陈劲松倒是忍住没笑,但年龄小些的林晨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一阵阵的抽搐被正在观察众人的陈淸璇给捕捉到了,然后她便轻飘飘地走到林晨身后,按住他的肩膀,笑意盈盈地邀请他做一番鉴赏。林晨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吐出个字来,然后就被身后的陈淸璇要挟着走到了另一处。
当众人目光聚集到最后一尊雪人时,丁香连忙说,这是我心中小姐的形象,这一说辞引得某二人连连感慨,都夸赞起丁香的心灵手巧和陈淸璇超然的气质。
陈劲松赞赏道:“啧,这副盛世美颜不就是对姐姐大人的真实写照吗?换作某个无良玩意儿的话,瞧瞧那脸蛋儿、看看那身段儿,一个字,绝。你说是吧,小晨子。”
林晨点头如小鸡啄米,连连称是。
陈清璇抚摸着小丫头的脑袋,也是心里宽慰。
斗篷男带着乞丐去了间破屋,跟那破庙一样破,好在不漏风。
他倒两杯热水,给乞丐一杯,问:“你觉得这城里的人都算是什么东西?”
“连乞丐的东西都抢,不是好东西。”
“但总归是个东西,是个东西都得有它的特点,是吧?”
“脏。”脏兮兮的乞丐端着个破水杯,面无表情地吐出来一个字来。
“哪脏?”
“从里到外脏透了。”
“你小小年纪还能看出来这些东西?”
“你要是五岁的时候被扔在了臭水沟里,又跟几个什么都能吃的杂碎抢了八年谁都不愿意吃的发臭的东西,肯定也这么想。”
“你倒是能说会道的。”
“跟人讨价还价练的,那些好人们,发个怜悯心都要惺惺作态的,不装惨,都舍不得扔块馒头。”乞丐一脸不屑。
“那就跟我混,我不算是个好人,坏透了。可是对身边人还算不错,有我一顿,就有你一顿。”
乞丐抬头,问:“我能赚大钱吗?”
斗篷男问:“你赚大钱用来干什么?”
乞丐断然道:“像你之前说的,锦衣玉食,护卫伴身,美妾在怀。”
斗篷男许诺道:“好小子,有想法。好,那我告诉你,咱们赚大钱,那是会要多大有多大。”
乞丐没犹豫:“那我认你做师父。”
“师父...?”斗篷男顿了顿,说:“你叫我先生就好,师父这两个字我担不起。对了,你叫什么?”两人见过多次,但谁都没正式地介绍过自己。
乞丐说:“那两人把我扔了,我没名字。”
斗篷男说:“那我给你起一个吧,你就叫做陈临好了,临时的临。”
乞丐低头,说:“我不认字。”
“那不算个事,我教过人识字,有经验,你应该很快就能学会。”
斗篷男心里琢磨,现在人差不多找好了,启动资金又从哪里来呢?
难不成要暂时重操旧业?
晚上,喝过热汤,泡过温泉,跟陈清璇聊了一阵。
感觉生活还挺不错的林晨哼着陈劲松新教给他的小调,踩着重新打扫干净的地面,一路嘎吱声,回自己屋去。
打开羊皮卷,往前翻了翻,一看随心记写了二十四篇,林晨心情更好了。
“林晨的随心记:
二十五天气:大雪心情:蛮好的
早上梦境的内容:和蛮族人来了场零距离以下的邂逅,我的零件进入了它的身体,它似乎挺爽,就是这样。
今儿个天气可真是够冷的,见鬼的,这的冬天怎么比基城那边冷那么老些。这把我冻的,做的梦画风都开始扭曲起来了。我不晓得为什么前面的老人死了之后,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来得这么强烈。也不知道,那种蚀骨之痛,为什么在梦里那么真切。算命老头提到过转世轮回的说法,只不过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呢?毕竟,我是那么纯洁的小白。
不提这档子玄乎的破事了,早上喝的那口汤真的是超级可以,听大哥说是什么大补的黑鸡汤,啧,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简单货。喝下肚真的很暖胃呀,上次冬天还是秦雨带我偷喝老爹珍藏的好酒,那感觉真是烧得慌。
这一院子人手都很巧呢,我问老爷子怎么刻得这么神?他说他从见到他妻子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心里雕刻她的模样,腾出手来就刻木雕。这个老爷子实在是有点帅呀,就像是大哥常说的阳刚之气,他气很足。
今天很冷,我们就都在书房里窝着。大哥又打呼噜了,这次姐姐没把我们赶出来,丁香也什么话都没多说,挺好。玄策二哥开始研究象棋了,他对大哥说,大义灭亲完全走不通。大哥说他是纸上谈兵,白费脑筋。何必那么当真呢?不就是下个棋嘛,玩个乐呵不就行了,扯那么深干什么呢?
老头子,我在这待得还挺开心的,以前没想到,你不在边上我还能这么自在。这大冷天的,你那老胳膊老腿不知道有没有冻着。以前我们来钱多快呀,你说要讲因果报应,那就先故意让人家得罪我们,然后从他们手里拿钱就行了。现在搞得这么复杂,你一个人,还那么老,真的能成吗?
真不能行,就别硬撑着,老骨头容易散架的,找到我吧,有什么事我给你跑腿。
唉,当下又有点忧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