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骨子里的家伙,因为害怕先生抢了他风头,故意设计陷害他。”
在少年一番陈述下,苏雪瑞总算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周鸿仁高中举人,但因为无权无势,被人顶替了名额。周鸿仁无处诉冤,只好留在镇子里教书。
他做先生的时候不论贫富贵贱的学生,都一视同仁。许多学生仰慕他的风采,也纷纷请他教书,甚至有人想为他盖学堂。
以徐怀敬为首的一帮自诩德高望重的先生得知大家都争着做徐怀敬的学生,怀恨在心,就买通学生诬陷周鸿仁行为不检点,师德败坏。
因为这件事,周鸿仁被痛打八十大板游街示众,他的妻子不堪受辱上吊自尽,留下了不满一岁的儿子,他的母亲也因此郁郁成病,卧床不起。
苏雪瑞越听越生气,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徐怀敬是什么货色?要不是徐怀敬,那些贫苦人家的孩子就有望上学,走出大山了。
徐怀敬和一帮富户狼狈为奸,让贫苦人家更难出头。这样一代代传下去,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简直是后患无穷。
既然别人都看不起周鸿仁,正好给了苏雪瑞捡漏的机会。她虽然一时半会也拿徐怀敬没有办法,但接济一下周鸿仁,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周鸿仁是不是真的那么高风亮节,苏雪瑞还得测试一下。
天色已晚,苏雪瑞先回了家。
第二天,她一个人到镇子上找周鸿仁。
周鸿仁的家和徐怀敬的宅院完全没有办法比,就是一个破茅草棚,雨天漏雨晴天被晒,而且屋顶时常有翻修的痕迹。
周鸿仁名声坏了以后,没办法再教书了,平时只能到处找苦力活,偏偏他身子弱,能找的活不多,干活的时候也经常被取笑。
今天,他听说有人招瓦匠工,早早就起来了。熬了一碗稀饭,炒了点咸菜。把昨天母亲吃剩的包子热了热,先伺候老人吃饭,才喂孩子吃饭。
屋子里不时传出老人的咳嗽声和孩子的哭闹声。
苏雪瑞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周鸿仁才来开。
苏雪瑞探头看去,只见周鸿仁的家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具,桌上还码着不少书籍。那些书大多已经磨损泛黄,但破损的地方,周鸿仁都会用浆糊粘好或是用其他的办法补上。
一个老妪如同秋风里的枯叶,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只有一双混浊的眼珠子还能转。
孩子坐在饭桌旁边吐得到处都是嚼碎的食物,还哇哇大哭。
周鸿仁的眼神难掩疲惫,面对苏雪瑞这个不速之客,好奇问:“你是?”
“我想请先生教书。”苏雪瑞开门见山。
周鸿仁的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请先生?”
“是啊,我想给我外甥找一个镇子上的先生。”苏雪瑞也不打哑迷便实说了,“我昨天看到你被人从饭馆里轰出来,打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周先生,你是被冤枉的吧?”
这番话顿时让周鸿仁陷入了痛苦的记忆之中,他嘴角微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