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萨斯,英格兰堡。
“将军,你看,敌兵撤了!”
塞恩回头,果然,关下低谷,已看不见德玛西亚的纛旗,数万敌军正就着寒月踏着烟尘徐徐退去。雷欧的瞳孔呈深褐色,像燃烧的炭一般光亮。
“德玛西亚为何撤军?是真撤,还是计谋?”塞恩冥思苦想,目光森冷,如一潭秋霜怔怔的盯着关下。
“将军,敌军撤退,千载良机,末将请命前去追杀!”
德莱厄斯拱手而拜,低沉的声音涟漪一丝喜悦,冷若冰霜的眼神透漏炯炯杀意。
“雷欧奸诈无比,此番定是他的诡计。”塞恩摇头,将德莱厄斯扶起,语气渐缓:“我知你报仇心切,但为将者,不审时度势则宽严皆误,记住,德莱厄斯,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
“......”德莱厄斯心里虽然不依,却不敢悖逆,道了声诺,悻悻退回。
洞明山外,夜空下山形有如蛇行。
星空晴朗,照着山谷间一片平坦的空地。如果从周围的山峰上看下去,这片谷地如同一口深锅。
无数道影子在月光下努力地搬动着石头,他们两人一组,四人一拨,将一块快巨大的岩石运上山谷,石头很重,搬几步便要停下来喘息一下。谷地的中央散布着奇形怪状的石头,石头压在的荒芜人烟谷涧,天幕悬浮的寒星映衬下,仿佛点点光斑,如同棋布,只有站在山谷上的人才能把那个巨大的棋谱看得完整。
身披银色甲胄的盖伦站在远处,一声不吭地看着士兵们忙碌。
一名士兵有些力竭,一屁股瘫在地上:“不去攻打城门,反倒跑这山沟沟里搬石头,这叫什么事。”
另一名与他搭档的士兵正用长矛翘动一块百十斤的岩石,听到同伴的抱怨,只是浅浅一笑:“别发牢骚了,过来搭把手,一个时辰内要将这些石头搬完呢。”
“真他奶奶的点背!”先前的士兵哭丧着脸,冲地下啐了口唾沫,朝同伴走去......
“嗡嗡嗡嗡......”
又是一声号角响起,似乎关下整个地面都开始燃烧了,炽热的风从星阵中央伴着马蹄蹄蹄踏踏的声音向着城堡席卷,连星空下那轮凄寒的弯月不得不遮住半个身子以避烈火的锋芒。黄土地面尘土飞扬,滚烫的沙尘袅袅升腾,马蹄践踏着脚下的奇形怪状石块,一些细小的石子激荡得飞起发出即将迸裂般的鸣响。
马蹄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俯瞰战场,是一道道红赤色的骑兵,正如离弦之箭疾驰而来,雷欧一骑白马赶在最前,马腹左右各挎一只箭囊,在战马狂奔中连续开弓左右驰射,漆黑的箭矢如道道流星般划向城楼。
塞恩看得有些痴了,他不敢相信到以睿智闻名于世的雷欧竟然会犯弱智都不会犯的错误,用骑兵攻城。
“弓箭手准备。”塞恩冰冷的声音传来。
城楼之上,一字排开的诺克萨斯射手动作娴熟地抽出了弯弓。
“放箭!”
“嗖!嗖!”短短的片刻后,羽箭带起尖啸仰天射出,一场毫不停息的箭雨落下,把德玛西亚骑兵彻底覆盖了。
冲在最前的上百骑并瞬间栽落战马,人马身上都插满了羽箭,尸体自然而然的组成一道障碍。随后的而来的骑兵却没有继续冲锋,他们没看死去的同伴一眼,在雷欧一声令下,一起拨转马头,纵马退至敌军射程之外,躲避箭矢。
这一阵,折了二百匹马,二百具尸体。
塞恩立在绣着‘诺’字的诺克萨斯纛旗下,眯起眼睛眺望五百丈开外的敌军骑兵落脚点:“谁能告诉我,雷欧他,到底想干什么?”
城楼上一片死寂,没有人能回答塞恩的问题,将士们一个个觑觑地垂下头,同样,谁都猜不出德玛西亚的真实意图。
沉默半响后,便闻一声掌击城墙的声音,士兵们回头去看,却见塞恩面容冷峻,剑眉微蹙,语气中隐隐露出浅浅喜色:“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将军,从首都调来的预备军中有骑兵八千,步军四千。此外,城内原有三千步军,连日激战,我军折损过半,城中余兵不足一万,其中骑兵六千,步卒两千。”副将行礼,铿锵答道。
“嗯。”塞恩点点头,扫视众人一圈后,目光渐寒:“传我将领,拨两千步军守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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