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至深夜,兰草们一个一个开始打起了呼噜,泮兰意志虽然比她们坚定不少,可这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如催眠曲一样,不久后她也昏昏欲睡,原本端正的打坐姿势渐渐变成将脚放在地上,脑袋靠在床木上,最后睡梦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四脚朝天躺在了床上。
睡梦里有谁要抓自己,泮兰一脚踹过去,好像没得手?泮兰再踹,踹着踹着意识渐渐清醒,想看看是谁这么讨厌,扰人清梦。
然而她睁开眼,就看到了即墨公子那冷冰冰的脸,仿佛带了杀气,完了,谁惹他了?难道是自己,不对啊,自己好好睡着......泮兰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她直腰坐了起来,发现床上的被子乱七八糟的,一半还掉在了地上,而自己的脚两大叉伸着,一只袜子还在即墨公子的手上,天啊,自己干了什么?
而正在这时,姚寻从外面进来,边走边说道:“泮兰姐姐,予哥哥,你们准备好没,准备好了我们就去水晶仙庙吧。”门竟然是开着的,泮兰来不及阻止,姚寻就看到了这个场面,现场乱七八糟,予哥哥手里握着的那是啥?
“啊,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姚寻捂着眼睛,倒退回去,到了门口一手捂着眼睛,一手关门,“完了叫我啊,什么时候都可以,不急。”
完了,泮兰心想,这么一个神祇般的公子就这样被自己玷污了,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即墨公子的脸好像更黑了?哎,早死早超生,先道歉再说。
“对不起公子,我睡相不好,刚刚是不是踹着你了,啊,我不是有意的,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踹您啊,更何况......”我怎么忍心五个字说不出口,泮兰委屈巴巴的,垂着头等候发落。
长亓特意在外面等到天要亮了才回到院子中,推开了门,这进了门发现一副惨状,有洁癖的他自认为自己无法看着这乱七八糟的样子等到天亮,于是就扯了扯泮兰的被子,顺便想将她掉落在地的一只鞋子捡起来给她重新穿上,但泮兰睡梦中不安分得很,差点把自己的脸给踢了,这袜子也差不多掉一半了,他又把泮兰的袜子褪下,正要给她穿上,她就醒了,再然后,就这样了。
长亓冷声道:“你自己穿。”
泮兰做错了事心虚,回了个“是”,但是见长亓纹丝不动,又弱弱道:“袜子。”
长亓这才把手中的袜子丢给她自己出了房间。
关门声又响起,泮兰确定他已经出去了,懊恼地锤了锤被子,把袜子扔地上又起身捡了起来,对兰草精灵们说道:“他来了你们都不叫醒我,这下好了,出这么大丑,以后还怎么见他啊?”
“这不能怪我们,是你自己睡姿太差,我们也才醒好不好,更何况他都来了我们还怎么提醒睡得跟猪一样的你。”建兰道。
“啊啊啊啊啊!”泮兰郁闷不已发泄不得,只有快速收拾了现场,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练一下睡姿,可不能让他再看到自己这蠢样了。
姚寻在外面等着,本以为要等一会儿,结果自己前脚才出门,没过多久即墨予就出来了。
“予哥哥,昨晚睡得可还好?”姚寻道。
“嗯。”长亓道。
就一个字啊,姚寻预备多套套近乎,他问道:“予哥哥和泮兰姐姐一看就是天生一对,予哥哥和泮兰姐姐是如何相识的呢?”
如何相识,长亓想起了浮苍山穹光下随着蝴蝶翩翩起舞的女子,其实自己初次见她应该也有一种惊艳吧。可她到底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她啊!
“偶然遇到的,没什么特别的。”长亓道。
“啊,所以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咯,日久生情好,我娘和我爹就是先结为连理后产生感情的,这么多年来他们可是镇里人人羡慕的夫妻,若非我父亲因病而逝,他们就能白头到老了。”姚寻道。
“生老病死乃是平常,不用太过伤怀。”长亓道。
“是啊,我娘也想得开,她总说我爹在天上看着他,总有一天他们会团聚的。”姚寻道。
话毕泮兰从房间里出来,她不敢看即墨公子,对着姚寻道:“连珄,我们走吧。”说罢也不等姚寻,直接冲着大门出去了。
“咦,泮兰姐姐为何如此心急,哎,等等我,你不识路啊!”姚寻追上前去。
长亓和姚寻终于追上了泮兰,此刻却有人目光瞥向姚寻在议论什么。
“那人好像是姚家那儿子,他竟然还敢回来?”“对啊,走,我们去看看。”
然而他们走近了发现自己看错了,又都散了。
泮兰在他们走向姚寻时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可现在换脸恐怕来不及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走了。
“公子,是不是你?”泮兰道。
“障眼法而已。”长亓道。
“多谢予哥哥,我也把这事给忘了,要不是你恐怕我今天就不能回去见我娘了。”姚寻感激道。
“无事,你放心走,这障眼法可持续十天,也不用费事换脸了。”长亓道。
“啊,还是公子厉害。”泮兰道。
“刚才是谁要躲我的?”长亓道。
泮兰听到话一下子垂下头,低语道:“我错了,可公子就是厉害嘛......”
长亓不理她,自己往前走,泮兰和姚寻后面跟上来,一路穿过延绯大街,从后巷上山,这水晶仙庙堂就建在了延绯镇背靠的山岚。
他们还没上山就见山上香烟缭绕,熏得真像有仙人隐居在此。而往上走又看到许多来来往往的信徒,去的多回的少,现在时辰还太早,大概还没有几人祈告完毕。
泮兰等人上了山岚,回头望见远方红日冉冉升起,泮兰想起了那日用神火打伤她的三足金乌。
“公子,传说三足金乌是驾驭日车的神鸟,可是真的?”泮兰道。
“那是从前,红日中央蹲居着一只黑色的三足乌鸦,周围是金光闪烁的‘红光’,‘金乌’之名由此而来,现在的三足金乌你也看到了,基本全是赤红色,羽毛少有黑色了。当下的这只三足金乌,其实不是乌鸦,是神鸟凤凰的亲戚,名叫鸦凰神鸟,但由于这名叫起来很像‘鸭蛋黄’,所以大家习惯上还叫他三足金乌,他自己也改了个名,叫凌央。”长亓道。
姚寻在一旁听他们好像在说一只鸟,当下接道:“所以他不叫鸭蛋黄,叫起了羚羊?”
“哎,连珄,你怎么说出来了,你小心他来找你报复,他的金乌神火可厉害了,能烧得你魂飞魄散投不了胎。”泮兰吓道。
“背后不要论他人是非,这只金乌逐日而生,你看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保不准他刚好路过,就听到了你的话。”长亓道。
姚寻被泮兰跟长亓吓得缩了缩身子,害怕道:“我,我就是好奇嘛,这不听你们说神鸟,哦,这什么神鸟是不是你们的仙友啊?”
“仙友算不上,”泮兰想起来他那喷在自己身上的金乌神火,虽然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感觉记忆中的灼痛又来了,泮兰干笑道:“不打不相识,嘿嘿。”
“我们快走吧,啊,神鸟大人,我是无心的,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这个凡人计较啊。”姚寻边走边祈祷道。
此刻在七重天仙泉沐浴的三足金乌凌央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最重的一个害得他脚一滑,掉进了水里,变成半人半鸟的他背上的翅膀头上的鸟毛都湿了,气得大骂:“哪个该死的又在背后议论本君的是非!”
姚寻等人很快到了山顶,山上信徒更多,需得排队。
泮兰看着这队伍都有三排,对姚寻道:“同时听三个人的祷告,每天还这么多人排着,这水晶仙若真是仙,也太厉害了吧。”
“其实来的人不全是生病有所求的,也有很多是来还愿的,镇里的人若是有空基本天天来,就是为了希望他保佑自己不生病,也有其他镇来的,不过这庙堂建得还不久,若是久了恐怕事情传的更远来的人也更多了。”姚寻道。
“那真是,到时候这水晶仙庙肯定到处都有了。”泮兰道。
长亓的侧重点却不一样,这水晶仙做事如此张扬,定会被人间帝王所知,最后惊动人神,人神的做法简单粗暴,管你是谁,扰乱人界秩序的,关进浮屠塔就是了,浮屠塔内有燃灯上古佛的佛光笼罩,再有人神仓邪的神力护持,除非仓邪陨落,任何物事休想从里面出来。
长亓带着泮兰跟姚寻去了一个大树遮挡的地方,施法隐去了众人的身形,然后走向大殿,姚寻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还能从人身上穿过,乐得他玩了好几回。
“别闹了,水晶仙出来了。”长亓道。
“哪里,我什么都看不到啊?”姚寻道。
“你是人,你怎么可能看到,不过,”泮兰看着长亓道,“好像我也看不怎么清楚。”
长亓未语,只见前面水晶仙的塑像上现出了隐约的人形,而塑像手捧着的一块水晶淡淡发着光芒,正是自己要找的白水晶。
长亓看着那水晶仙,但水晶仙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事毫无所觉,只听跪在左边的一个信徒道:“水晶仙菩萨,我妻子自生了一个女儿小产后大夫说她再也生不了孩子了,我家小门小户,已是高娶低嫁,纳妾休妻是万万不能的,但我张家不能无后啊,还请水晶仙菩萨治好我妻子的病,赐我麟儿。”但听跪在中间的一个信徒道:“水晶仙菩萨,多谢您治好我父亲的咳喘之症,现如今我家终于不用再耗费钱财在买药上了,我已经租下一个铺子,明日就要开张,请水晶仙菩萨保佑我家人无病无灾,保佑我的铺子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又听跪在右边的那个信徒道:“水晶仙菩萨,求您治好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知为何突然失明了,若能让我重见光明,拿我的阳寿去换也行啊!”
收到了信徒的祈告,水晶仙开始做法,然而她用的并不是自己的法力,而是她手上的白水晶,水晶仙吸取白水晶的灵力而后转为自己的法力给那个瞎了眼睛的人治眼,原来这块白水晶竟有治愈的疗效。
就在此时,眼前之景斗然转换,泮兰和姚寻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竟突然到了一个荒郊野地。二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却见地上有一个女人,似受了重伤,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长亓从他们身后走向前,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女子。
“说。”长亓道。
地上的女子微微侧了侧头,然而她的头发披着,还是看不清面貌,姚寻看着眼前之人的侧影,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仔细回忆思考,就是想不出来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