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随即起身离开。
出来的时候,安雪姬就站在门口,见她出来,眼中似是闪过几分疑惑,不过也就是一瞬,她很快敛容,朝对方友好的笑了笑,错身进了屋子里去,似乎是有话对赵掌柜说。
…………
孙月娘下班以后就在等陆令姝,可惜吃完饭回到房间她都没能见到她。
大约酉时末,陆令姝回来了。
安雪姬在炕上坐着绣花,一针一线十分认真,孙月娘早就困到不行,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往下沉,一听到开门声,差点都蹦了起来。
“姝娘……”
然后陆令姝听到了她一声娇滴滴的呼唤,带着委屈和难过,膈应的她鸡皮疙瘩碎了一地。
“说吧。”她跽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打算听她怎么给自己解释出朵花儿来。
孙月娘以为她不生自己气了,立刻打蛇随棍上,先含泪诉说了一遍自己凄凉的身世,又动情地歌颂了两人的姐妹情,最后为自己开脱,声称自己绝对没有给她难堪的意思,只是见那李郎君一表人才,想给她拉根红线而已。
陆令姝觉得,如果她是个男人的话,这会儿见她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约莫很快就信以为真同她重修于好了。
但是她实在是讨厌她那些层出不穷的小动作和小伎俩……
孙月娘期待的看着陆令姝。
陆令姝不愿看着她,就看向一边的安雪姬
很明显这位淡定的吃瓜群众很明显也绣的心不在焉,一针红线都搭错了位置,被陆令姝眼尖的看了出来。
陆令姝收回目光来,闭了闭眼,最后决定不跟她吵架……
倒不是窝囊,只是如果能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陆令姝从来不愿意跟人撕,尤其是两人还住在一个屋檐下。
她喜欢平静安稳的生活。
所以在她暂时还没有为自己在长安支付一套房子的钱时,是不会选择搬出去住的。
一个糟糕的晚上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早上起来,陆令姝其实没那么生气了,但也懒得理孙月娘。
孙月娘却毫不介意的恢复了常态,吃饭的时候还把自己碗里的肉要挑给她吃。
她当然是丑拒……
只是看着她这讨好自己的一言一行,陆令姝也不由纳闷,她到底哪里值得她如此讨好了?
上值的时候,赵掌柜就把李郎君请来的工匠带过来了。
工匠姓周,陆令姝就唤他周大叔,并将自己昨日晚饭时候在外面阴凉地里画的莲花台图纸交给了他。
周大叔显然被她工整的画作惊艳到了,一时赞叹不已。
以防出差错,他还带了些小木头先在她这里搭个模型,她就在一边指导着,眼瞅着快日上三竿,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个眼生的小厮,手中拎着一串一串的油纸包,朝着两人就跑过来了。
“陆娘子吗?”他笑着问,陆令姝就答是,还没问怎么了,手中就被塞了一个凉丝丝的小碗。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杯洒了乌梅碎的酪浆!
小厮又陆续放下手中的其它物什,边打开边解释:“这是我家郎君叫小的送来地,说是不好意思看着陆娘子你大热天而的如此辛苦,特意要小的买来的!”
陆令姝十分惊讶,但她不能收,就推辞要这小厮带回去。
周大叔就在一边帮腔:“我看着天确实够热的,小娘子你不如就受用,难得人家李郎君一片心意。”又说了几句这李郎君给他的价钱如何如何公道,人如何如何好。
陆令姝无力反驳,只好将东西收下来了。
结果这事不知怎么的就被孙月娘知道了,还埋怨自己有好吃的不跟她分享。
“他一定是在讨你的欢心。”她语气笃定。
懒得理她的陆令姝选择直接无视掉。
十日之后,莲花台的架子顺利完成,由人送上了锦绣绢行。
说实在的,陆令姝还挺期待,她可是很久没有做过这么有挑战的工作了,一想到这莲花台最后完工时的精美,她自己都有些不要脸的想夸自己。
不过,她做的倒是认真起劲,却没想到几日之后,绢行中竟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程循站在锦绣绢行的门面前,面露犹豫。
这时,有人从他身后拍了他一下,笑道:“想什么呢,还不进去!怎么,你是不信我说的话,还是不信你这绢行里会有这么深藏不漏的绣娘?”
程循一本正经道:“从谨,我只是怕有负于你。”他怕绣娘做不好,白白浪费了李矩的心意。
李矩怔了下,旋即朗声大笑。
“子义,你快别这么认真,说得咱俩好像有什么似的!”
程循就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笑。
街上路人听了都好奇的看过来,见两人样貌皆是不俗,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嘴里发出赞叹。
程循就拉着他往里走。
李矩忙说回正题来:“老夫人当年在宫里时就不知见了多少珍奇,听说还未出阁的时候,有一年西洲进贡了十匹舞马,她竟然就亲自领了教坊司的舞伎门跳给太……外曾祖父看,这次我就反其道而行之,从民间为她搜罗新鲜玩意儿,她素来疼我,现下更是拿我作心肝了……”说着说着话竟又偏了。
两人边走边玩笑,程循嘴角的笑意不由愈发深,不过再继续走两步,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